次日清晨,暑氣像層密不透風的網,把整間屋子裹得嚴嚴實實。
顧瑤是被熱醒的,渾身黏膩得像是在火爐裡滾了一圈。
夢裡她被無形的鎖鍊捆在燒紅的鐵爐裡,任憑怎麼掙紮都掙脫不開,灼熱的氣浪燙得她幾乎窒息。
猛地睜開眼,視線裡撞進一片小麥色的肌膚,肌理分明地鋪在眼前。
她愣了愣神,緩緩擡頭,正對上男人那雙帶着戲谑的深邃眸子。
“醒了?”陸戰霆的聲音裹着剛睡醒的沙啞,像磨砂紙輕輕蹭過心尖。
顧瑤下意識低頭,果然看見自己的手腳正像八爪魚似的纏在男人身上。
一條圓潤的小腿還霸道地壓在他小腹上,她腦子“嗡”的一聲。
瞬間明白那是什麼,臉頰騰地燒了起來,連耳根都紅透了。
“對不起,我我睡覺不老實。”她像觸電般猛地縮回手腳,視線死死釘在天花闆上,不敢往男人臉上瞟半分。
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可還沒退到床沿,腰間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了,燙得她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屏住了。
“小心點!”陸戰霆低笑出聲,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細膩的腰肉,就愛極了她這副又羞又窘,像隻受驚小兔子的模樣。
“我去忙了!”顧瑤幾乎是彈坐起來,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等陸戰霆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像隻受驚的鳥兒竄出了門。
他望着那道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沉的笑聲在晨光裡漾開,唇角勾起的弧度裡藏着自己都未察覺的縱容。
今天要往集市運一千斤豬下水,出發時比昨天晚了些。
拖拉機剛在老地方停穩,顧瑤跳下拖鬥的瞬間,就見往常擺攤的空地上圍滿了人,黑壓壓的腦袋攢動着,比昨日的隊伍還要龐大。
“賣豬下水的來了!”外圍有人眼尖,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攢動的人群竟自動分開一條窄道。
顧瑤這才看清,空地上躺着五個漢子,正捂着肚子在地上疼得打滾,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
刀疤男猛地從人群裡鑽出來,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這個黑心的女人!賣的東西有毒!”
他擡腳往地上的人身上踢了踢,“他們五個就是吃了你家的豬下水,現在疼得快斷氣了!”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不會吧?那麼好吃的東西竟然有問題?”
“說不定就是用了啥見不得人的東西才那麼香!咱們自己做的豬下水腥得難以下咽,她做的連小孩都搶着吃,這裡頭肯定有鬼!”
“我家的豬下水都是當天現做的,新鮮得很。”顧瑤往前邁了兩步,目光掃過地上的人,聲音清亮。
“我自己家人天天吃,昨天在我這兒買過的街坊也有幾百号人,怎麼偏偏就你們幾個出了事?”
刀疤男被問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擋在她面前:“誰說沒事?我看是潛伏期沒到!”
他唾沫橫飛地嚷嚷,“這小娘們來路不明,指不定就是來害人的!”
【檢測到目标體内含有大量巴豆成分,判定為巴豆中毒。】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