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無倫次地辯解着,雙手死死抓住桌沿,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顧瑤靜靜地看着他,注意到眼底的慌亂:“子健,你别急。你想一下今天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誰接觸過這些豬下水,或者你中途有沒有離開過?”
楊子健的眼神閃爍不定,嘴唇哆嗦着,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就是正常賣貨沒沒有離開”
“撒謊!”周廣良不知何時跟了進來,在門口急得直跺腳,“我今早看見你跟一個穿灰布褂子的男人說話!那是誰?你跟他說了什麼?”
楊子健的肩膀猛地一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我不認識他!他就是問路的”
“問路需要在你貨車旁邊站半個鐘頭?”周廣良提高了音量,眼裡滿是失望,“子健,這都啥時候了,你還瞞着?那一千斤豬下水是不是在那時候被人動了手腳?”
薛剛敏銳地抓住了關鍵:“灰布褂子男人?長什麼樣?多大年紀?”
“看着三十多歲,中等個子,臉上有顆痣,就在就在眼角這兒。”周廣良比劃着自己的眼角。
楊子健沒想到會被周廣良發現,在他說出那人穿的衣服時,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牙齒都開始打顫:“我我不知道你們誰的是誰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薛剛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我們剛才在你送貨車的夾縫裡發現了半包沒用完的甲拌磷,上面隻有你的指紋!你還想抵賴?”
這其實是薛剛的詐術,他想試探楊子健的反應。
沒想到楊子健聽到這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椅子上,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你終于肯說了?”薛剛眼神一凜,“他怎麼逼你的?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清楚!”
楊子健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個男人叫吳昊天,是一個賭場的人。
楊子健好賭,每天晚上忙完就去賭,還欠了一屁股債,吳昊天找上他,用還債和家人威脅他,讓他把藥包悄悄放在豬下水裡面去,要是他不合作,就砍掉他母親的手。
楊子健一開始不敢,但想到家裡生病的老娘這麼大年紀了,要是因為他被砍掉手,該怎麼活下去。
最終他還是鬼迷心竅地照做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農藥啊!”楊子健哭嚎着,“他說就是普通的瀉藥,讓吃的人拉幾天肚子,給顧瑤找點麻煩就行我要是知道那是農藥,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顧瑤聽着,心裡五味雜陳。
她既憤怒于那人的狠毒,又對楊子健的糊塗感到痛心。
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薛剛讓人把楊子健帶下去看管,然後對顧瑤說:“看來這事确實是有人幕後指使的。但現在隻有楊子健的口供,還沒有直接證據指向那個吳昊天。我們需要時間調查,你這邊也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