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床上的女人因為發燒,臉色泛紅,眼睫輕顫,一滴透明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嘴唇微微張合,發出極低的聲音。
他微微俯身,将耳朵湊到她唇邊細聽。
“阿寶”
阿寶,是誰?
裴昱鳴不過思索了三秒,轉瞬間明白了這個人是誰。
是那個死去的孩子。
舊日的怒火上湧,他捏緊拳頭,但在看到她眼角的淚時,眨眼睛又緩緩松開手。
擡手擦去她溫熱的淚,指腹的溫熱與淚的溫熱融為一體,簡直要灼傷他的心。
所以,阿薇,你也是舍不得的吧。
那個意外的、可憐的,獨屬于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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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薇醒來,看着頭頂陌生的複古宮燈,恍惚一瞬。
這,不是醫院。
環顧四周,白色幽蘭窗簾、黃色纏枝地毯、紫檀木雕花桌椅,濃濃的中式複古風。
難道是
這時,門忽然開了。
一個穿着米色棉麻家居服的男人走進來。
“醒了?”
裴昱鳴坐在床邊,看着微微愣怔的女人,目光柔軟如綢。
他撥開她淩亂的烏發,拿起床頭的耳溫槍,湊到她耳邊測量體溫。
江采薇下意識躲避,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扶住下巴。
“别動。”
滴,體溫顯示367c。
裴昱鳴松開手,淡聲說:
“退燒了。”
“哦。”
江采薇掀開毯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