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不再看那污穢的主院一眼,隻大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回到房中,沈清鸢便将那包藥粉毫不猶豫地倒入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碗清水之中。
褐色的藥粉在水中迅速暈開,化作一碗深不見底的渾濁液體,散發着淡淡的苦澀味道。
窗外,風聲更緊,吹得窗紙簌簌作響。
沈清辭端起那碗藥,仰起頭,閉上雙眼,毫不猶豫地将那碗堕胎藥一飲而盡。
藥液順着喉嚨滑下,帶着苦澀與冰涼,也帶着一絲解脫的快意。
藥性猛烈。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瞬間将沈清辭淹沒。
小腹處,如同有無數隻手在撕扯,那股下墜的疼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
“額”她死死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任由那鑽心刺骨的疼痛席卷全身。
鮮血順着她的腿根緩緩流下,在床榻上暈開一朵妖冶的紅色牡丹,觸目驚心。
晚晴早已經吓得魂不附體,跪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麼:“小姐,你沒事吧?奴婢,奴婢去找大夫!”
沈清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拽住了她。
“不不許去!”沈清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眼中卻閃爍着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意。
霍雲湛!
你在你那溫柔鄉中,享受着不倫之福!
可知你的親生骨肉,此刻正在被我親手扼殺!
你讓我痛,我便讓你霍雲湛這個身份,徹底斷子絕孫!
想到這裡,沈清辭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痛快從心底湧起,沖淡了身上的劇痛。
她看着床上這一灘刺目的血迹,感受着自己腹中生命一點點流逝,竟控制不住地低笑起來。
笑着笑着,眼淚卻又不受控制地滾落。
直到後半夜,一團模糊的血肉落下,腹中的痛楚才漸漸平息,隻剩下一種被掏空一樣的虛弱和無力。
晚晴強忍着悲痛和恐懼,手忙腳亂地将那團血肉拿到外面的花壇裡面埋了,清理了床上血迹,換上了幹淨的床單被褥,才又将她扶到了床上。
沈清辭疲憊地閉上雙眼,一眼無眠。
翌日清晨,天色剛徹底亮起,院門就被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