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幾分。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台階下的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架輪椅,輪椅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錦袍的男子。
他身形清瘦,一張臉俊美無比,隻是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此刻正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他眉宇間那股久居上位的淩厲與睥睨天下的氣勢,依舊讓周圍的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是攝政王?”
的确是楚寂塵。
楚寂塵飛快操控着輪椅,來到了沈清辭身前。
他目光落在血泊之中,那張熟悉卻又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眼中蓦地掀起滔天怒色。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猶豫,直接從輪椅上彎下腰,将沈清辭抱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将馬車駛過來!迅速!”
“再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傳宮中所有禦醫在王府候命!若有半分差池,提頭來見!”
柳若蘭這才稍稍緩過神來,隻着急忙慌地擋到了楚寂塵跟前:“王爺,你懷中抱着的,是我的弟妹,征西将軍的遺孀沈清辭。”
“王爺還是将她交給臣婦吧,王爺這樣,恐怕有些不合禮法規矩?”
“孩子”他懷中的沈清辭,此刻已經虛弱得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珠,仿佛随時都會香消玉殒一般,隻還在以幾乎快要聽不清的聲音低聲呢喃着,聲音中滿是痛楚。
楚寂塵擡起眼來看向柳若蘭,眸光如同利刃一般,讓柳若蘭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本王自然知道她是征西将軍的遺孀!”
“征西将軍兩月前為國捐軀,本王見他遺孀受重傷落得如今這副模樣,要帶她下山尋醫怎麼了?”
“将她交給你?”楚寂塵聲音愈發森冷:“這裡這麼多人都瞧見了的,正是你,将她從那台階上推下來,讓她摔成這般模樣的!”
“你處心積慮的要害她,本王還将她交給你?那她還能有活路?”
“至于禮法規矩?侯夫人放心,世人皆知,我楚寂塵是個殘廢,且無法人道。這裡,不會有比我更令人放心的人了。”
他定定地盯着柳若蘭:“讓開。”
柳若蘭心頭一顫,身子因為害怕,有些發軟,隻慌忙讓了開。
侍衛推着楚寂塵到了匆忙趕來的馬車旁,楚寂塵抱着沈清辭,一個縱身,便穩穩坐在了馬車上,馬車門一關,馬車便掉頭匆匆而去。
楚寂塵帶來的壓迫感解除,柳若蘭才驟然反應過來,方才楚寂塵是什麼意思?他是說是她故意推的沈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