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輕颔首,沒再接話。
薄澤川似感覺到了他眼底的不快,拉着孩子的手打算離開:“小叔,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帶小軒先回去了,回頭有時間之後,再好好清您吃頓飯。”
“嗯。”
男人淡漠回應,目送他們離開。
桑檸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後,才再度緩緩地擡起頭來。
“出來吧,小貓”
低沉又悅耳的嗓音落入耳畔時,桑檸的身體,驟然間頓了一瞬。
在她的印象當中,這個男人的權勢滔天,手握着諸多人脈與資源,放眼這個城市的商圈,也沒有幾個人能與他齊肩。
每次在衆人前亮相,都是一副清冷矜貴的疏離感。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散淡的一面。
男人移開椅子後,她迅速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他把手抵擋在桌沿的小細節,被她攬入了眼底。
“今天謝謝薄先生。”
桑檸微微彎腰,唇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
“舉手之勞。”薄硯舟薄唇輕啟,臉上恢複了平日裡的疏離感:“而且我們本身也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很快就不是了。”她的口吻很堅定,眸底全是果斷和堅決:“我要和薄澤川離婚,不是說說而已。”
男人眉目微擰了片刻,随後淡淡道:“我聽他說,你在監獄裡待過?”
她絲毫不避諱:“是的。”
薄硯舟身體往前傾了幾分,把手交叉置于桌前,帶着黑戒的指腹,輕輕地敲在左手食指背上,擡起微冷的鳳眸,靜靜地凝視着她。
“從監獄出來,日後必定舉步為艱,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小侄離婚?”
男人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多餘的情緒來。
桑檸垂下眼眸,與他的視線交彙。
他的瞳仁太過深邃,漆黑似冬夜的寒潭,深不見底。
她一字一句道:“從前犯蠢,一味追求愛情,現在看清了現實,腦子也清醒了,不離開才是真的蠢。從監獄出來隻是我的經曆,但它無法阻礙我邁向新的未來,我更不會讓婚姻,成為我前進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