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雲的唾沫星子噴了洛溪一臉,手指頭都快點到洛溪鼻尖上了。
“小梅?她那是大學生,金鳳凰!”
“是要飛出咱們這山窩窩去城裡端鐵飯碗的!”
“你憑啥?”
“憑你一天天遊手好閑當街溜子?還是憑你家裡那四面漏風的破牆?”
洛溪被罵得擡不起頭,臉上火辣辣的。
那句“嬸,我能成城裡人”愣是沒敢說出來。
畢竟現在說出來,隻會被當成更大的笑話。
“雅雲!你幹啥!”徐二柱急了,一把拉住自家媳婦的胳膊。
“有話好好說!小洛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就想娶我閨女?”辛雅雲猛地甩開徐二柱的手,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老徐啊老徐!你是不是也昏頭了?這些年你貼補他,我沒吭聲,那是可憐他沒爹沒娘!”
“可小梅是咱親閨女!”
“她的前程不能毀在一個沒指望的人手裡!那禹欣美的事才過去幾天?”
“他名聲都臭成啥樣了!你還由着他胡鬧!”
她越說越氣,指着桌上那盒紫山參。
“這東西金貴,我知道值大錢!”
“可他能挖着一回,還能挖着第二回?賣幾個錢就能成城裡人了?”
屋裡隻有辛雅雲的啜泣聲,徐二柱的呼吸聲。
洛溪那點剛重生回來時積攢的信心,被辛雅雲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在嬸子眼裡,自己依舊是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街溜子。
前世坐擁百億也換不回徐家的原諒,何況是現在?
他伸手,想把桌上那盒紫山參拿回來。
“媽!你這話太難聽了!”
三人同時扭頭看去。
門口站着一個姑娘,十八九歲年紀,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學生裝,兩條烏黑油亮的麻花辮垂在胸前。
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是失望的,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