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也忍不住輕輕彎起一個弧度。
讓她整理藥材筆記,既給了她一個參與進來的途徑,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想幫忙的心思,又避開了那些真正核心的危險。
這樣挺好。
傍晚,徐梅回到自己那間小小的屋子,飯都顧不上吃,就迫不及待地坐到煤油燈下,小心打開了那個舊報紙包。
裡面是一本厚厚的,用粗糙黃紙裝訂起來的書。
還有一小沓零散的,寫滿了字的紙片,字迹果然歪歪扭扭。
有些地方還被草藥汁液染得模糊了。
徐梅卻看得無比認真,近乎虔誠的專注。
她找出自己的鋼筆和一本幹淨的筆記本,就着昏黃的燈光,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地開始謄抄,歸類。
“艾草:葉背白毛,味辛烈生于荒地,田埂端午前後采為佳”
小小的房間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少女偶爾因為發現某個奇特的藥性記錄而發出的。
低低的。
帶着驚歎的吸氣聲。
徐梅那間小屋裡的煤油燈,亮了大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洛溪揣着倆窩頭去軋鋼廠上班。
勞保庫門口,勞保科王主任早就等着了,一張臉笑成了菊花。
“小洛啊!來了?”
“快!庫房鑰匙!以後這勞保庫,就歸你管了!”
“我放心!一百個放心!”
他昨天可是撿回一條命,看洛溪那是咋看咋順眼。
洛溪接過那串沉甸甸的鑰匙,推開庫房鐵門。
一股黴味,膠皮味和殘留藥香的複雜氣味撲面而來。
他沒急着進去,先掏出個新配的,味兒更沖但更持久的藥粉包,在幾個主要通道和角落旮旯又撒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