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一個靠海的大城市。
車門一開,一股子熱浪混着汗味兒,汽油味兒,還有股子海腥氣呼啦一下就撲了進來,差點沒把徐梅給頂一跟頭。
“我的老天爺,這麼多人!”徐梅緊緊拽着洛溪的胳膊,小臉發白。
跟螞蟻搬家似的,到處都是人。
穿着喇叭褲,花襯衫的年輕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意人,還有穿着灰撲撲工裝的,擠得水洩不通。
站外頭,幾層樓高的房子一棟挨着一棟,晃得人眼暈。
滿大街跑着屁股冒煙的汽車,按得喇叭震天響,自行車鈴铛更是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洛溪把徐梅往身邊護了護,心裡頭有點突突,但面上還算穩。
他緊了緊肩上那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大包,裡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
最重要的就是三層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藥泉水,藥材樣本和那塊沉甸甸的鎢金,還有秦司令給的呼号機跟錢,都貼身揣着。
“走,先找個落腳的地兒。”洛溪拉着還有點發懵的徐梅,跟着人流往外擠。
好不容易擠出了火車站這片亂糟糟的地界,兩人沿着一條挺寬的馬路走。
兩邊都是店鋪,賣啥的都有,花花綠綠的招牌看得人眼花。
徐梅瞅着路邊櫥窗裡挂着的時髦裙子,再看看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衫,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洛溪倒沒啥感覺,他就覺得這地方鬧騰,沒山裡清爽。
找了半天,才在一條窄巷子深處,找到家便宜的小旅館。
門口挂着個住宿的燈箱,還缺了個角。
樓梯又窄又陡,踩上去嘎吱響。
房間裡就一張床,一張掉漆的桌子,窗戶對着别人家後牆。
徐梅皺了皺小鼻子,沒說話,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
洛溪放下包,抹了把汗。
“先湊合住,明天咱就去找便宜點的房子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