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幫小崽子不竄進來禍禍剛冒頭的寶貝藥苗,不學着它們帶頭大哥去拱塌了牆,他就當看不見。
山裡的玩意兒,有點靈性也正常。
可這點小熱鬧,壓不住軍供訂單砸下來的,能把人脊梁骨壓彎的大山!
訂單是金疙瘩,更是催命符。
新生産線開足了馬力,日夜不停地轟隆,跟頭不知疲倦的鐵騾子,要把合作社這點家底都榨幹。
原料告急!
火燒眉毛!
徐梅帶着一幫人,有部隊派來的技術大拿李工。
闆着臉,一絲不苟。
也有村裡挑出來手腳麻利,腦子活泛的小年輕,比如柱子,二丫,死死釘在流水線上。
新配方的山野牌驅蟲粉像金色的沙子一樣嘩嘩灌出來,貼上紅五星标簽,碼得跟城牆似的。
可洛溪看着倉庫裡那堆眼見着要空了的麻袋,心裡頭跟貓抓似的,火燎火燎的。
“他娘的,好幾味主藥,野生的跟不上趟了!”
“藥田裡移栽那點子,塞牙縫都不夠!”王主任急得滿嘴燎泡,捏着部隊開的特批條子。
“洛溪!再弄不來穿山龍,下禮拜這條線就得停!”
“停一天都是天大的簍子!部隊那邊咋交代?”
人禍難防,恨鐵不成鋼。
合作社攤子一下鋪這麼大,村裡人熱情是夠,可幹起活來,手生得像腳丫子!
規矩?
那是啥玩意兒?
流水線上,幺蛾子不斷。
柱子負責加主料,腦子一抽筋,手一哆嗦,配比錯了。
好家夥,整整一鍋料全廢了。
黏糊糊,臭烘烘的藥漿子糊了一地,看得洛溪和王主任心尖子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