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白天跟王主任，徐梅還有部隊來的技術員泡在新廠房裡，看着流水線轟隆隆把一盒盒貼着軍供标簽的藥粉吐出來。
手把手教那些剛放下鋤頭的鄉親咋操作機器。
晚上，就帶着那支新拉起來的安嶺生态護衛隊鑽山溝子，熟悉藥泉，鎢礦點周邊地形。
把秦司令派人捎來的，幾個看着像鐵疙瘩望遠鏡的監控設備，讓老獵戶帶着人，擱在樹杈子上。
石頭縫裡，刁鑽地裝上了。
隊裡那些退伍兵學得快，摸槍的手擺弄這些也利索。
山裡那條看不見的防線，算是支棱起來了。
晌午，洛溪正跟王主任蹲在剛開墾的新藥田邊上，看徐梅帶人試種他上次玩命弄回來的銀藍草藥苗。
褲腰裡别着的呼号機突然嗡嗡震了兩下。
洛溪掏出來走到田埂那頭，按了接聽。
“山魈！”秦司令那大嗓門兒，隔着機器都震耳朵。
“錢！三十萬！軍民融合專項！老子給你特批下來了！派的人應該快到你那公司門口了！”
“給老子接穩了！這是給你撐門面的！聽見沒？”
“好好幹！别讓人戳脊梁骨！”咔哒，撂了。
洛溪捏着那還帶着司令熱乎勁兒的鐵疙瘩，心裡頭那點火苗騰一下旺了。
門面！
這詞兒砸得實在！
他立刻招呼栓柱。
“開上咱那大卡車！跟我回城！急事！”
桑塔納留給徐梅在村裡盯着，洛溪和栓柱開着合作社運貨的大卡車，一路卷着黃煙殺回省城公司。
車剛停穩在公司小樓門口，就看見一輛刷着國防綠，挂着軍區牌子的吉普車已經等着了。
兩個穿着筆挺軍裝、挎着槍的小戰士，跟倆門神似的站在車邊。
後座下來個戴眼鏡的軍官，手裡拎着個沉甸甸的，墨綠色帆布提箱，上面還帶着銅扣。
“洛溪同志？”軍官啪一個敬禮。
“是我！”洛溪趕緊下車。
“奉秦司令命令，移交專項資金！請簽收！”軍官把提箱雙手遞過來，又遞過一張蓋着鮮紅大印的簽收單。
洛溪接過那箱子，入手死沉。
他簽了字，軍官又敬了個禮，轉身上車。
吉普車屁股冒煙開走了。
洛溪拎着那箱子，感覺像拎着座小山。
“關門！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