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哥,山裡到底怎麼了?那獸潮真是地龍翻身?”
“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地龍翻身?糊弄鬼呢!那地底下翻江倒海的疼,萬獸被逼瘋的絕望嘶吼,還有洛溪自己強行疏導地脈時那種靈魂都要被撕裂的劇痛。
曆曆在目!
秦司令的警告在耳邊炸響。
“爛在肚子裡!”
可看着徐梅那雙盛滿擔憂的大眼睛,洛溪喉頭滾動,一股強烈的沖動頂上來。
瞞誰,也不能瞞她!
“梅子”洛溪放下搪瓷缸。
“扶我起來!咱得回趟安嶺!這事兒,靠醫院治不好,靠司令也壓不住!”
“根子在山裡頭!我得親眼去摸清楚!”
“帶上那頭虎它,可能也是鑰匙!”
牧馬人碾過雨後泥濘的山路,颠簸得像暴風雨裡的小舢闆。
洛溪裹着件厚棉襖靠在副駕,默默對抗着身體裡殘留的撕裂感。
徐梅緊握着方向盤,開得又快又穩。
後座上,山魈一号龐大的身軀幾乎塞滿了空間,它金黃的瞳孔不安地掃視着窗外掠過的。
喉嚨裡時不時嗚噜一下。
越靠近藥泉山谷,空氣中那股壓抑感越重。
鳥雀的鳴叫稀稀拉拉,往日裡生機勃勃的林子,樹葉都耷拉着。
連風都帶着一股子沉悶的土腥氣。
“停這吧。”洛溪睜開眼。
徐梅把牧馬人停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坡地上。
洛溪推開車門,腳踩在松軟的,帶着腐敗落葉氣息的泥土上,深吸了一口山裡冰冷的空氣。
壓下胸腔裡的翻騰。
他示意徐梅和母虎别跟太近,自己一步步走到山谷中央,那塊最靠近藥泉,曾經生機最盎然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