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進自家小區那條相對安靜的弄堂時,天色已經擦黑,路燈剛亮起昏黃的光暈。
洛溪心裡那點顯擺的得意還沒完全壓下去。
鬼使神差地,腳下又輕輕點了下油門踏闆。
“轟嗡!”
牧馬人改裝後的排氣管發出一聲短促而暴躁的咆哮。
跟個放大了幾十倍的炮仗在弄堂裡炸開似的!
嘩啦!哐當!
瞬間,整條弄堂跟炸了鍋一樣!
“哪個殺千刀的大晚上放炮?”二樓窗戶唰地拉開,一個頂着滿腦袋卷發筒的大媽探出半個身子。
手裡還拎着個濕漉漉的拖把。
“要死啊!吓死個人!孩子剛睡着!”隔壁傳來年輕女人帶着哭腔的罵聲。
“誰家的破車!趕着投胎啊!”
“哐當!”不知道誰家窗台上的花盆被震得掉了下來,摔得粉碎。
洛溪頭皮一炸,冷汗唰就下來了!
趕緊一腳刹車悶死!
他手忙腳亂挂上空檔,拉起手刹,連火都顧不上熄,推開車門就往下跳!
動作快得跟被狗攆似的!
“對不住!對不住!新車!沒摸熟脾氣!”他頭都不敢擡,轉身就朝着自家單元樓門洞玩命沖!
鑰匙串在手裡嘩啦亂響,捅了好幾下才對準鎖眼,擰開,閃身進去,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後背死死抵着冰涼的鐵門闆,聽着外面傳來的罵罵咧咧,心髒還在咚咚狂跳!
差點就成人民公敵了!
一股濃郁的,帶着家的暖意的飯菜香就鑽了過來。
酸菜炖肉的酸香,炝鍋蔥花的辛香,還有一股甜絲絲的米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