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仿佛已經熟睡。
其他人哼哈幾句應了聲,嶽豪還咕哝了一句:“那姓方的早就躺那兒裝死呢。”
班主任沒再說什麼,輕輕帶上了門。
夜色沉沉,窗外風吹樹葉輕響,像是最後的甯靜倒計時。
第二天。
整個宿舍都在忙碌地做準備,吃補品、檢查準考證、翻書念叨。
唯獨角落那張床鋪,像被遺忘了的存在。
劉梓謙一邊穿外套一邊笑說:“那條死狗,昨天就躺了一天也沒起來過,今天也不知死活在哪兒趴着呢?真是廢物到極點!”
嶽豪邊刷牙邊打趣:“我看他是太緊張了,不敢參加考試吧,丢不起那人呗。反正考完明天他就能永遠滾蛋了,想想都有種解放的感覺。”
鄒凱拎着書包站在門口:“哎,以後再也不要跟這号窮酸鬼同處一室了,簡直倒黴一輩子。”
方宇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一雙眼微微睜着,冷得像雪地。
就這樣,他躺了整整一天。
晚上的十二點整。
方宇緩緩坐起身來。
身上的破襯衫依舊洗得很白,盡管皺皺巴巴,卻幹幹淨淨。那是媽媽送的最後一件衣裳。
在他身後,一道白影緩緩浮升而起,小白蛇已經不再是那條巴掌長的小東西,而是和他齊平的高度,盤在空中,目光冰冷無情。
她的眼神像是冰川深處射出來的光。
方宇的眼神,比黑夜更深。
屋子裡沒有任何光線,隻有一種無形的氣息,正在蔓延。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
黑暗中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誰?這麼晚還不睡覺,搞什麼鬼”
是鄒凱半夜醒了要上廁所,半眯着眼走到門口,在推門進來時撞在了一個不動的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