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書房。
駱惜璟站在落地窗前,冷眼看着謝嘉樹帶遲非晚離開。
“這就是我讓你辦的事?”
謝政樓立在她身後,挺拔身軀隐沒在昏昧的光線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您也看到了,嘉樹知道真相之後還是執迷不悟,他比您和我想象的還要執着。”
他平靜冷淡的語氣叙述着駱惜璟失敗的事實。
大費周章把遲家人和遲非晚都叫來,演了這麼一出戲,結果謝嘉樹還是一頭栽在裡面不肯出來。
甚至就連謝政樓都有些佩服。
遲非晚到底給謝嘉樹下的是什麼迷魂藥?
這個從小就聽話的乖孩子居然為了她忤逆自己的母親,連謝家的權勢都可以棄之不顧。
駱惜璟唏噓不已:“這孩子罷了,既然怎麼勸嘉樹都沒用,那遲非晚那邊總可以吧?錢也好,别的也罷,隻要她肯離開嘉樹,都答應她。”
謝政樓沒應聲。
駱惜璟回頭看他:“怎麼?你也被那女人迷惑了?”
謝政樓一向沒有多餘表情的冷臉上竟然抿出一絲笑意。
“她的确有些姿色,和别的女人不同,但對我而言也僅此而已。”
駱惜璟卻品出了别的意味。
她養了謝政樓三十年,這個大兒子永遠利益為先,冰冷得像個毫無感情的機器。
家裡除了她和笙兒,他甚至連阮舒都從不交談,更别提其他女人。
“其實說起來,遲非晚才是和謝家有婚約的那個,”駱惜璟說,“反正你都是要娶的,誰都一樣。”
謝政樓俊秀的臉上毫無波動:“我明白了。”
駱惜璟點了點頭,讓他先出去了。
書房裡安靜得落針可聞,良久,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
駱惜璟看向桌面上一家五口的合照。
那時候她的丈夫還沒有去世,謝政樓也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小小年紀就已經展露出日後的沉穩持重,背負雙手站在一旁,陰郁的眉眼盯着相片外的人,叫人看了無端生寒。
不及站在正中央的謝嘉樹,從小就生的唇紅齒白,抱着尚在襁褓裡的妹妹,笑容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