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屏住呼吸,又努力往角落裡縮了縮。
不多時,一雙白色休閑鞋和被灰色長褲包裹的小腿出現在她面前。
距離她隻有不到半米距離。
遲非晚死死捂着嘴唇,生怕洩露一絲聲音。
謝嘉樹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記得是在這的,怎麼找不到了?”
翻找間,一隻鋼筆掉到了地上。
圓潤的筆身緊接着骨碌碌滾到了遲非晚腳邊。
偌大的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遲非晚睜大眼睛,看見謝嘉樹膝蓋微微彎曲,那是要蹲下身的動作。
就在遲非晚心跳飙到一百八時,謝政樓終于出聲:“在這。”
他從茶幾上那一摞文件中抽出一份來。
謝嘉樹站直身體,笑着說:“是這個,我記錯了,原來放在那了。”
遲非晚猛地松了一口氣,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哥你等一下,”謝嘉樹又說,“剛不小心把你鋼筆弄掉了,我幫你撿起來。”
遲非晚旋即頭皮發麻,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謝嘉樹提起褲腳蹲下的前一秒,謝政樓邊吃邊說:“訂婚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句話像給空氣按了暫停鍵。
謝嘉樹動作僵硬,過了很久才緩慢地站直身體,低聲說:“媽在準備。”
那邊謝政樓從容優雅地吃完最後一口飯,淡聲道:“嗯,不僅是訂婚,集團事務也要抓緊熟悉起來了。”
遲非晚看見謝嘉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畢露,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麼。
然而謝政樓的聲線依舊不緊不慢:“過來。”
謝嘉樹依言走過去,離開了辦公桌前。
遲非晚徹底癱軟在地上。
謝政樓随便抽了支筆,在謝嘉樹拿來的資料上信手拈來畫了幾段,在旁注明了幾個字,随即合上放到他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