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三樓的窗戶旁,眼睜睜的看着醫護人員把時遙擡上擔架。
蒙上了白布。
隔着生與死
回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冰錐,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砸着沈迦南的心髒。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萬般的痛苦。
他猛地睜開眼睛。
那雙深邃的丹鳳眼裡,血絲密布,眼底深處翻湧着的是濃烈到化不開的痛苦。
他的眼角,帶着一抹近乎偏執的不顧一切的瘋狂。
沈迦南的背脊挺的筆直,就像是一尊被痛苦浸染的雕像。
書房裡沒有開燈,隻有書桌上那盞複古台燈散發着昏黃的光暈,将他的側臉輪廓勾勒得異常冷硬。
而他另一半側臉,則完全隐沒在濃重的陰影裡。
電腦因為長久沒有操作暗了下去。
黑色的屏幕映襯着他模糊又陰郁的影子。
死了。
他的遙遙早就死在了七年前。
死在了他醒來的那個早晨。
他親眼看着她的身體在烈日下被人擡走。
他親手撫摸過她失去溫度變得冷硬的臉頰。
他親手把她送進了火葬場,看着焚化爐裡那縷輕煙最終消散在了風裡。
就連她最愛的手鍊,也是他親手放進了她的骨灰盒裡,葬在了冰冷的墓碑之下。
對她來說,他沈迦南是不是背信棄義?
是推她入地獄的劊子手?
如果不是因為他,遙遙又怎麼會用這麼絕然的方式赴死。
他食言了。
他說過會娶她的。
如果他能早一點點,醒過來,或許遙遙也不會死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從頭再來。
所以即使靈魂真有輪回,她真的願意回來回到他身邊嗎?一絲苦澀蔓延到沈迦南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