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步上前,幾乎是帶着一種保護的姿态,強硬地橫插在時遙和沈迦南之間,用自己并不算特别寬闊的肩背,将時遙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你又來纏着我表姐幹什麼?”時澤起的聲音像是淬了冰霜,每一個字都透着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戒備。
沈迦南的姿态依舊從容。
他緩緩直起身,動作優雅得無可挑剔,仿佛沒聽見那充滿火藥味的質問。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時澤起微微起伏的胸口,又緩緩上移,掠過少年依舊殘留着紅暈的耳廓,最後定格在他那雙燃燒着怒火的眼眸上。
“順路。”沈迦南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平淡無波的字眼。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聽不出任何情緒,但無形之中,卻帶着某種無形的壓力。
“順路?”時澤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其短促的冷笑,充滿了嘲弄,“沈迦南,你當我三歲小孩?這裡距離學校起碼有十公裡遠,你順哪門子的路?是順風車司機把你順丢了嗎?”
他越說越氣,手指幾乎要戳到沈迦南的鼻尖,“還有!今天警察局這事,是不是你故意告訴我表姐的?你明明知道她肩膀上有傷!醫生說了不能操心不能動氣!你存心的是不是?存心想讓她擔心,想讓她傷口恢複不好?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時遙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抓住了時澤起的手指。
她壓低了聲音,“時澤起,誰教你用手指着人的?不許這麼沒禮貌。”
時澤起的心裡憋着氣。
但意外的很聽時遙的話。
隻要她一說話,他心底的怒氣都消了大半。
沈迦南靜靜地聽着,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直到時遙說完,他才微微擡了擡眼皮,目光落在了時遙的身上。
那目光沉靜、深邃,眼底深處卻又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時遙被夾在兩人,兩個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仿佛處于風暴中心,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