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頓時清靜了。
沈婥看着前方地上的斷指和血迹,深吸了口氣,轉身回裡屋。
沈姮沒有在收拾東西,而是抱着女兒坐在榻上,她面容平靜,孩子也乖乖的。
沈姮手裡,還拿着放妻書,平靜的眸中,還有些淚光。
沈婥上前問她:“姐姐都聽到了,可會不忍?”
沈姮擡眼,眼中有痛快,咬牙道:“怎麼可能?這幾年若是可以,我都想毒死他們,和他們同歸于盡,如今這樣,是便宜他們了。”
她當年被迫嫁給朱平,一開始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新婚當夜看着性情謙和的朱平,慶幸二叔二嬸雖然随便打發她嫁人,找的人倒也沒多差,家境也極好,也是慶幸過的。
可誰知,當夜她就見識到了朱平的可怕,那樣看着謙謙君子的人,竟是如此變态的人,把她折騰得生不如死,自那以後,她對男女房事就有了陰影。
可後來不管怎麼害怕,她都隻能忍耐和承受。
生下孩子後,朱平明明厭棄她,卻還是喜歡折磨她,他說因為她總是不服,總是用那樣倔強厭惡的眼神看他,怎麼都學不乖,所以他就喜歡折磨她,要把她馴服。
她想死,可放不下年幼的女兒,也惦記着在沈家的妹妹,本以為此生都無法解脫,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妹妹得了造化,她終究熬出頭了。
沈婥放心了,“姐姐不怪我擅自做主處置他們就好。”
她就怕她忙活一場,姐姐會因為所謂的夫妻情分和顧念孩子,心懷不忍,枉費她一番折騰。
她吩咐湘蘭:“我給你留兩個侍衛,你留下跟朱家清算我姐姐和皎皎應得的家産,一個銅闆都别便宜他們。”
昨天在沈家,也是她盯着算賬,湘蘭有經驗了。
湘蘭福了福身:“是,王妃。”
沈婥又對東月吩咐:“你去和馮奇說一聲,讓他給你安排人,将今日的事情如實宣揚,包括這幾年朱家對我姐姐她們的苛待折辱,以及他們因為我嫁給了殿下,怕我知道想害死我姐姐掩蓋惡心的事兒,”
“還有,是我得知姐姐的遭遇,目睹姐姐被灌毒藥,心疼姐姐,才一怒之下斷了朱平的手腳和朱家幾個人的手指,我姐姐顧念孩子心懷不忍,出言阻止過,我太霸道,沒聽。”
東月應下,出去找馮奇了。
沈姮急了,“婥兒,你這是做什麼?這樣的話你的名聲怎麼辦?東陵王殿下會不會怪罪啊?”
沈婥不在意道:“姐姐,我不在乎這些,而且你這幾年受困朱家,怕是不知道,殿下也沒什麼好名聲的,我怎麼折騰都不會怪罪的,不然你以為王府的人為什麼聽我的吩咐做事?”
沈姮有些不敢信,“當真麼?”
“真的,不信你問湘蘭,她可是王府的人,殿下安排給我的。”
湘蘭立刻對沈姮道:“是的,王妃做的事情,是殿下允肯的,沈大姑娘不必擔心。”
沈姮這才放心。
這樣看來,東陵王對妹妹挺好,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東陵王名聲不好,她也不在意,能對妹妹好的人,名聲再不好,也都是好人,肯定是别人抹黑的。
沈婥道:“好了,我們離開這裡吧,先回王府,别的回去再說。”
沈姮點頭,抱着孩子起來,跟着沈婥往外去。
沈婥走了幾步又停下,看了看沈姮和皎皎,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