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并無心虛緊張,隻淡淡一笑,聲音淺淡,“是麼?那可能是沈公子以前來長樂街的時候見過玉書在街上看熱鬧,可惜,玉書卻不記得見過沈公子。”
沈婥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可是我以前不曾來過長樂街啊。”
玉書神色依舊,語調和煦,“那就是沈公子看錯了,玉書不曾出過長樂街,若是沈公子沒來過,那眼熟的必定不是玉書,想必是玉書和宋公子見過的人相像。”
沈婥笑吟吟道:“或許吧,不過也真是奇怪,我統共也沒見過多少人,竟然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什麼人和玉書公子相似的,倒是總覺得,見過的人就是玉書公子呢。”
玉書垂眸笑道:“沈公子應該是貴人多忘事。”
沈婥不置可否。
一旁的許頌聽着着實不對勁,湊過來納悶道:“哎呀,你們兩個,不就是認錯人了?認錯了就認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說話還打啞謎似的?”
沈婥扭頭對她道:“表弟聽錯了,哪裡有打啞謎?明明我和玉書公子是在很正常的對話,說清楚認錯人的事兒。”
許頌撇撇嘴,哼了一聲,她又不是傻的。
“既然玉書你來了,就陪着我們一起看下一場舞樂吧,聽說是你新編的,還是有關戰場厮殺的,還是第一次看這樣的,你給我們講一講其中細節,免得我們看不懂。”
玉書颔首,“既是許公子相邀,玉書自是遵從。”
下一曲舞樂還沒開始,玉書轉身去叫外面的下人準備了些茶水點心,待東西送來不久,下面便響起了激情澎湃的鼓樂聲。
沈婥雖然沒聽過戰曲,但這種,一聽就知道是戰曲前奏,因為曲調很能鼓舞人心。
很快,一些穿着軟甲的男舞伎接連上場,各自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妝容,手裡拿着木制的兵器,分作兩派,竟随着樂聲以跳舞的形式在台上對陣起來,還有戰歌伴唱,十分精彩。
但,也有些悲涼諷刺。
因為,根據下面的畫面呈現和玉書的講解,竟是一個将軍帶人突圍,卻因盟友背刺腹背受敵,最終全軍覆沒,他自己也萬箭穿心的故事。
以舞樂呈現故事,還真是新奇,比外面那些說書的有意思多了。
看完後,許頌側頭對玉書笑道:“我還以為玉書你隻知道編那些纏綿悱恻情情愛愛的舞樂故事,沒想到這種蕩氣回腸直擊人心的戰場悲歌你也會,看得到讓人身臨其境似的,心裡悲傷得很,不知道還以為玉書你上過戰場呢。”
玉書無奈笑道:“許公子說笑,玉書一個自幼在長樂街圈養着長大,供人取樂的伎人,哪裡可能會上過戰場?”
“不過是不想再排那些毫無新意的,就看了些有關戰場的書,又問了些上過戰場的人,才試着編了這麼個故事,沒想到大家竟也是喜歡的。”
見他這樣說,許頌趕緊道:“玉書啊,我不是諷刺你的意思啊,你可别誤會。”
玉書淡淡一笑,“許公子不必擔心,玉書不會。”
見他并無勉強之意,許頌放心了。
“這你喧鬧,二位應該無心在這裡繼續看了,不如去玉書那裡,玉書最近還編寫了一曲琵琶,正好彈給二位聽聽,給玉書品鑒一二。”
許頌趕緊道:“好啊,走走走,趕緊走。”
說着,還不管沈婥想不想去,反正拉着人就跟着玉書走。
離開雅間順着走廊走了半圈,從另一個樓梯下去,竟是往後面去的,拐了又拐,遇上了不少人,在幾乎聽不見主樓高台那邊的動靜時,進了一個小院子,是玉書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