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直接把接滿生水的面盤端到周浩面前,就要往他傷口上淋水。
“不能用生水!”
我撲過去想阻止她。
“這樣很容易感染,得用無菌鹽水!”
“你懂什麼!”
陳芳回頭瞪我,一胳膊肘将我怼開。
“上回我爸在磚窯廠被火星子傷了眼睛,就是用井水處理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就盼着周浩瞎了?”
陳芳嫌惡地打量着我。
周浩此刻疼得嗓子都喊劈了。
猛然聽見陳芳這話,他用力踹了我一腳。
“鄒靈你給老子滾開!陳芳都是為我好!你就是想害死我!”
旁邊調試儀器的同志也跟着勸。
“小鄒啊,要不先讓陳芳試試呗?總不能讓血糊住眼不管啊。”
這年頭,就流行用土法子應急。
衆人看我時,眼神裡都帶了點責備的意味。
我被兩個身形高大的同志架着胳膊,不能再靠近。
我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陳芳把摻着鐵鏽的生水,無情往周浩眼睛上潑。
“啊——!”
周浩發出慘叫聲。
叫聲仿若能掀翻實驗室的房頂。
周浩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疼得抽搐不止。
我注意到,他指縫裡滲出的血更稠了。
觸目驚心。
陳芳還在不解地呢喃。
“怎麼會這樣?明明上回我爸就是這麼好的啊……”
“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還是不死心,扒開周浩的手,繼續潑水。
“啊啊!”
我再也看不下去,掙開桎梏往醫務室跑,找來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