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彈幕就像甩不掉的影子,時不時跳出來告訴她沈言澈的消息。
他如何與蘇染撕破臉,如何用同樣的手段報複,又如何整夜整夜地喝酒。
彈幕們似乎笃定她會在知道這些事後心軟回頭,但鹿顔隻是平靜地忽視這些,将精力轉移到新的生活之中。
她學會了烤可頌,學會了用丙烯顔料畫普羅旺斯的日落,甚至學會了修理漏水的屋頂。
彈幕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有時一整天都不會出現,仿佛遙遠的距離真的削弱了某種聯系。
直到那個下雨的傍晚。
鹿顔撐着傘從集市回來,遠遠看見自家院門前蜷縮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渾身濕透,金發貼在額前,活像隻被遺棄的大型犬。
“你好?”她警惕地停在兩米外,手指悄悄摸向包裡的防狼噴霧。
那人猛地擡頭,露出一張沾着泥水的俊臉,湛藍的眼睛在雨幕中亮得驚人:“上帝保佑!終于有人了!”他的法語帶着濃重的英國口音,“我的錢包和手機被偷了,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鹿顔猶豫了幾秒,最終點頭:“進來吧。”
壁爐裡的火噼啪作響。
“奧利弗·格林。”男人裹着毛毯,捧着熱茶自我介紹,“本來計劃徒步環遊南法,結果剛到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廚房時,鹿顔聽見院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推開窗,看見奧利弗正蹲在玫瑰花叢邊,手裡還拿着小鏟子,正滿是幹勁的在給花圃松土。
“早安!”他聽見聲響,擡頭沖鹿顔咧嘴一笑,臉上還沾着泥土,“我發現這片土質太硬了,給它們松松根。”
鹿顔微微點頭,轉身去煮咖啡。
這半個月來,奧利弗就像一股突如其來的旋風,把這座沉寂的小别墅攪得生機勃勃。
門廊上挂着他撿來的貝殼風鈴,餐桌上永遠插着不知名的野花,連她常年不用的壁爐都被他清理出來,每晚燃起溫暖的火焰。
咖啡香氣彌漫開來時,奧利弗已經洗幹淨手,正趴在客廳地毯上研究一本破舊的旅遊指南。
他穿着皺巴巴的格子襯衫,褲腳還沾着草屑,卻莫名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今天集市有薰衣草蜂蜜!”他獻寶似的舉起指南,“還有山羊奶酪品嘗會,要去嗎?”
鹿顔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搖了搖頭。
“又不出去?”奧利弗誇張地歎氣,“你來普羅旺斯半年了,連聖十字湖都沒去過吧?”
鹿顔的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确實,這半年她就像隻蝸牛,把自己縮在這個小小的殼裡。
“你整天都悶在家裡,”奧利弗突然湊近,藍眼睛直視着她,“是不是有心事?”
這直白的提問讓鹿顔一怔。
沈言澈從來不會這樣問她,那個男人永遠在等她猜,等她哄,等她耗盡所有熱情去解讀他晦澀難懂的情緒。
“出去走走會好很多的。”奧利弗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不得不說,這男配還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