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倫敦的拍賣會上見過你的作品。”他仰頭望着星空,“那幅《雨夜》……我看了整整一個小時。”
鹿顔驚訝地轉頭。那是她大學時畫的習作,臨近畢業時,她把畫捐贈給了母校。
鹿顔沒想到會被拍賣。
“畫裡的人明明站在雨中,卻讓人覺得他才是那場雨。”奧利弗輕聲說,“就像你一樣。”
夜風拂過薰衣草田,掀起紫色的波浪。鹿顔突然發現,今天的彈幕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奧利弗歪着頭看她,眼睛裡倒映着整片星河:“明天想去阿爾勒嗎?梵高畫《星空咖啡館》的地方。”
鹿顔果斷地點頭。
這一刻,她不想思考過去,也不擔憂未來。
隻是任由這個帶着陽光氣息的男人,将她拉進鮮活明亮的世界裡。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往前走,這天,鹿顔抱着剛買的面包從烘焙坊出來,薰衣草的香氣混着新鮮面包的甜味萦繞在鼻尖。
她低頭嗅了嗅紙袋,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淺笑。
這是奧利弗最愛的杏仁可頌,那家夥每次都能吃下三個。
“顔顔。”
熟悉的嗓音像一道閃電劈開暮色。
鹿顔渾身僵住,紙袋從手中滑落,可頌滾落在石闆路上。
她緩緩擡頭,看見沈言澈站在不遠處,他一身西裝革履,與這座慵懶的小鎮格格不入。
沈言澈似乎瘦了很多,眼底布滿血絲,在和鹿顔視線相對的那一刻,下颌線繃得極緊。
“我終于找到你了。”他向前一步,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鹿顔下意識後退,後背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奧利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隻手穩穩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沈言澈的目光瞬間結冰。他大步上前,将兩人分開:“你是誰?”
“沈言澈!”鹿顔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奧利弗皺眉擋在她面前,禮貌卻堅定地問:“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沈言澈的視線死死鎖在鹿顔臉上:“我不該來嗎?”說完,他喉結滾動了幾下:“顔顔,我知道錯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鹿顔看見他眼底翻湧的期待。
“一個不重要的陌生人。”她轉向奧利弗,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沈言澈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陌生人?我們是夫妻!”
“早就不是了。”鹿顔甩開他的手,“你已經在離婚協議上親手簽字了。”
“我不知道那是離婚協議!”沈言澈的聲音驟然拔高,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如果我知道,我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