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攥住手裡洗得發白的帆布包,隻裝作沒有看見。
失望卻似有千斤重,壓得我連微笑都差點保持不住。
一旁的陸淮笑着看我,像是挑釁,“阿峥,不好意思,孩子就是有點認生。”
距離上次見面不過一周。
我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孩子是無辜的。
擡棺多是在天山,我無法日日照顧孩子。
陸淮卻主動攬下這個任務,我為此感動不已。
甚至承諾一定要讓他當孩子的幹爹。
陸淮起身時不小心掃掉杯子裡的水,流了一整個桌子
他不過輕聲一句“阿狸”,蘇語已經将手中的毛巾遞上。
兩人無形中的默契将我隔開。
我緊咬嘴裡的肉保持冷靜,直至嘗到血腥味。
随口一句,“今天很晚,我先回去了。”
妻子卻堅持着要送我到門口。
蘇語是個很敏銳的人,“你今天怎麼對女兒冷淡了許多?”
我輕聲解釋,“一路趕過來太累了,況且我身上沾了棺木的氣息,還是不碰依依為好。”
聽到我的話,她輕微皺了皺眉,“那你趕緊回我們的公寓好好休息一下,風塵仆仆的,記得洗完澡再睡。”
遲鈍如我,現在才察覺出她眼裡的嫌棄。
如此明顯,我卻次次當作是她關心我,甚至滿含甜蜜。
蘇語最後還補了一句,“下次對小淮客氣點,畢竟他幫了我們那麼多忙。”
“别像今天一樣對着他擺個臭臉……”
我愣了一下,她的偏袒卻徹底擊碎了我的猶豫。
視線落到她的手臂上,“蘇語,你怎麼不戴我送你的表?”
“發條壞了,我送去維修了。”
還在撒謊。
我将禮物丢掉的時候就看見被扔進垃圾桶的手表。
想必是嫌棄太便宜了,不僅是表,還有我。
許是察覺我逐漸泛紅的眼眶,她懊惱地抱了一下我,“我剛才說話語氣太差了,對不起。”
我強壓下眼淚,輕輕推開她,“沒事,那我回去了。”
蘇語有些不适應地看着我,像是在疑惑為什麼我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纏着她要牽手要抱抱。
更沒有訴說擡棺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