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為這事生氣?”
紀檸臉色蒼白,眼底最後一點光亮也徹底熄滅了。
她沒再看他,隻是靜靜地看着火焰吞噬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直到最後化為一堆灰燼。
“消氣了?”
池衡看着她,語氣裡帶着幾分試探。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電話簡單說了兩句,他的神色明顯急躁起來,匆匆挂斷後才轉回頭看向紀檸:
“你燒掉的這些,我讓人再送一份過來。”
“不用了。”紀檸終于開口,嗓音嘶啞,“我不需要了。”
池衡的心莫名一窒,卻隻當她還在鬧脾氣。
他按了按眉心,“行,等你嫁過來,想要什麼我再給你重新置辦。”
說完,他低頭掃了眼手機消息,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朝門口挪去:
“我還有事得先走。婚禮前三天新人不宜見面,這幾天我就不來看你了。”
“檸檸,”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帶着幾分不耐,“你也該收收脾氣了,我總不能次次都為你兜底。”
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沒再回頭。
紀檸站在原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池衡,再見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陣風,剛出口就散在了空氣裡。
走到門口的池衡似乎頓了一下,又好像隻是錯覺,很快便大步走遠了。
紀檸拿出手機,紀父的消息靜靜躺在屏幕上:“十億已經轉了,婚禮前盡快走。”
她将東西收拾好,把房子委托給蘇黎雪幫忙處理,又去移民局取了證件,然後坐車直接去了機場。
在航站樓的垃圾桶前,她将手機卡掰成兩半扔了進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
飛機滑行、起飛,穿過雲層時,窗外的城市漸漸縮成一個小點,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從此山高水遠,再無瓜葛。
池衡急匆匆趕到公司,紛至沓來的工作幾乎将他淹沒。
文件堆得滿桌都是,他一頁頁翻過去,直到眼睛酸澀,他才擡頭看了眼窗外。
恰在這時,一架飛機從天邊掠過,尾翼在湛藍的天幕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白線。
不知怎的,心髒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莫名的心慌在他心中蔓延開,仿佛有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正離他而去。
他皺了皺眉,擡手按住胸口,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紀檸的臉。
恍惚間想起,從她那裡離開時,她似乎說了些什麼,聲音太輕,當時沒聽清,此刻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池衡握筆的手微微收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還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