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見紀冉左腳絆右腳,直直跌進了池衡懷裡。
池衡不僅沒躲,還伸臂穩穩環住她的腰,掌心甚至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那模樣,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盡管已經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這裡,可親眼看見這一幕,紀檸還是覺得眼睛像被針紮了似的疼。
她記得清楚,以前紀冉不過碰了下池衡的衣角,他就能當着衆人的面把衣服扔進火盆,還冷冰冰地吐出個“髒”字。
可現在呢?
他正溫柔地哄着懷裡的人,兩人緊緊靠在一起,反倒比她這個在試紗間裡的正牌女友更像一對。
紀檸抓着紗簾的手越收越緊,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一陣銳痛。
她深吸口氣剛要拉開簾子,一陣天旋地轉突然襲來,屋裡的東西全晃了起來。
地震了!
紀檸腦子裡剛閃過這念頭,第一反應就是提裙擺往外跑。
可婚紗裙擺太大,她沒留神踩住了裙角,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胳膊擦破了皮,滲出血來,頭頂掉落的零碎東西砸在身上,疼得她臉色慘白。
可離她幾步遠的池衡,好像根本沒看見她,彎腰抱起紀冉就往外沖。
兩人從她身邊跑過時,漸行漸遠的對話飄進耳朵裡:
“池衡哥哥,你别管我,姐姐還在裡面……”
“她自己能出來,你腿受了傷,我先送你出去……”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紀檸的心,疼得她幾近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晃動終于停了。
店裡一片狼藉,跟她此刻的心一模一樣。
紀檸把婚紗脫下來,抓起旁邊的剪刀,一下下剪得稀爛。
離開前,她對吓傻了的工作人員冷冷道:“不要告訴池衡!”
紀冉要嫁,她不攔着。但屬于她紀檸的東西,就算毀了,也絕不會給那對男女。
從婚紗店出來,紀檸直接去了移民局,遞上資料還申請了加急。
工作人員看了眼她胳膊上的傷,點點頭說:“一個月内,手續能辦好。”
紀檸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望着灰蒙蒙的天。
一個月後,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座城市,去過真正屬于自己的日子了。
紀檸沒回紀家,而是徑直去了自己在外面買的小公寓。
她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裡時,窗外已是深夜。
從下午到現在,池衡始終沒有聯系她。
沒有一句關心,沒有半句解釋,甚至連問都沒問過她一句。
紀檸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久到眼眶發酸,才猛地把手機甩到一邊,閉眼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