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擡起頭，正看見程莉莉用高跟鞋尖随意碾在勳章上。
“什麼破爛玩意兒？”
旁邊一直隐忍的教官臉色驟變，失聲大喊。
“住手，那是一等功勳章，你不要命了？”
周牧啐了一口，面露鄙夷。
“就這破爛玩意兒？拼夕夕掃一掃，我能給你們一人發十個，要多少有多少！”
“還給我！那是我爸的勳章！”
我踉跄地起身想搶回來，卻被程莉莉搶先一步彎腰撿起。
她目光打量着，突然噗嗤一笑。
“你不會說你家人就是為了這破爛玩意兒死了吧，那不是傻子嘛！”
說完，她将嘴裡嚼過的口香糖吐在勳章上，然後死死按進我的頭發裡。
“喏！這才是你的一等功，戴好了，讓大家好好瞻仰瞻仰！”
周圍瞬間爆發出刺耳的哄笑聲。
眼淚從我眼眶洶湧而出。
怎麼不是傻子呢？
這樣的傻子，我家有四個。
這枚勳章是爸爸生前獲得的，我要了多少次他都不給我。
偏偏那次出任務前，他将這枚勳章交給了我。
那個小氣鬼，明明說好了等他回來就再要回去。
為什麼要失約啊？！
我顫抖着手将拉絲的勳章摘下，小心地包裹在掌心。
随後紅着眼擡起頭，瘋了一樣沖向程莉莉，狠狠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狗啊！”
她吃痛，立起手肘就死命朝我臉上哐哐砸。
鮮血順着我的嘴角流下，視線也天旋地轉。
可我始終不肯松口。
“不軍訓，都在這裡鬧什麼？”
身後，系主任手拿保溫杯，腆着啤酒肚慌忙跑過來。
聽完程莉莉添油加醋地講完事情原委，他面色鐵青。
“楊婉，立刻給程老師和周牧道歉！”我頂着滿頭紙屑和血污的頭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憑什麼？是他們先動手的，還侮辱我家人，為什麼要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