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身後,正是我等了許久的孟首長。操場上的喧嚣瞬間凍結。
所有圍觀的同學全都齊刷刷回過頭去。
隻有如同擂鼓般的腳步聲,步步铿锵,仿佛要将周牧的心髒踏碎。
一位肩章閃耀的老人大步流星走來。
他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将我扶起。
“孩子,我來晚了,你受苦了。”
我腳步虛浮,差點栽倒在他懷裡。
看着我滿身傷痕,他頭也不回,沉聲下令:
“快叫軍醫來!”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重,連空氣仿佛都不再流動。
周牧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色厲内荏地喊道:
“這裡是學校!是你們能随便進來的嗎?”
旁邊的程莉莉臉色慘白,下意識緊緊攥住周牧的衣角,嗓音顫抖。
“看他們這陣仗,我…我不會真的惹到烈士後代了吧?”
我沒有理會他們,視線越過衆人,模糊地投向那個小小的衣冠冢。
孟爺爺垂下頭,聲音不忍又悲滄。
“丫頭,你爸爸,我給你帶來了。”
我踉跄着上前,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衣冠冢。
裡面沒有遺骨,隻有幾塊被鮮血浸透的軍裝破布。
“外敵擾我邊境,交火時,面對敵人抛來的手雷,你父親為了保全隊伍,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壓住了那顆手雷……”
孟爺爺聲音逐漸哽咽:
“最終我們殲滅了來犯之敵,可你的父親,卻被炸得屍骨無存。”
他望着那塊“一等功之家”的牌匾,頓了頓。
再看向我時,已是老淚縱橫。
“出任務前,他隻留下了一句話:‘照顧好我女兒’。”
我再也支撐不住,撲倒在衣冠冢上。
卻再也感受不到熟悉的溫度。
“爸!”
我的爸爸啊,走時胸戴紅花親人送,歸時身蓋紅旗歸故裡。
“爸爸,你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卻唯獨對不起我啊!”
我撕心裂肺地喊叫,仿佛要宣洩出那積攢了十幾年的委屈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