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落地窗前,顧晏撫摸着嶄新的銅質招牌,恍如隔世。
上一世他被困在慕家五十年,這一世卻終于站在了屬于自己的舞台上。
“米蘭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
江樂言從身後環住他,下巴輕輕蹭着他的後背,“但最終決定權在你,你想做什麼風格都可以。”
顧晏轉身望進她眼底:“你不怕我搞砸了?”
“怕什麼?”
她笑着吻他指尖,“大不了我賣畫養你。”
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顧晏忽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又能真心實意地笑出來了。
而與此同時,慕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傳來一聲巨響。
“你說什麼?”慕清瑤攥着剛送到的照片,指節泛青。
照片裡顧晏被江樂言牽着手,在工作室開業酒會上相視而笑。
助理硬着頭皮彙報:“顧先生的工作室今天開業,江教授把海外資源都……”
玻璃杯狠狠砸在落地窗上,碎片四濺。
慕清瑤胸口劇烈起伏,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來了。
這次是她親手把顧晏推向了别人。
“媽媽?”顧佳抱着繪本站在門口,被滿地狼藉吓了一跳。
慕清瑤勉強壓下暴怒,伸手想抱女兒,卻被女兒害怕地躲開。
小女孩歪着頭問:“媽媽你為什麼不高興?江阿姨說爸爸笑起來特别好看,她每天都會讓爸爸笑。”
“江阿姨……”慕清瑤喉嚨發緊,“她對爸爸很好?”
“特别好!”
顧佳掰着手指數,“會給爸爸剝蝦,記得他不吃香菜,還會唱爸爸最喜歡的歌!”
孩子突然停下來,“媽媽你怎麼了?”
慕清瑤摸到臉頰一片冰涼,倉皇别過臉。
那些瑣碎的細節像刀子,一刀刀淩遲着她。
結婚五年,她居然不知道顧晏對海鮮過敏,不知道他讨厭香菜的味道,甚至沒注意過他手機裡循環播放的是哪首歌。
深夜的兒童房裡,慕清瑤坐在女兒床邊,聽着小家夥興奮地講述爸爸的新生活。
“上一次江阿姨帶我們去野餐,爸爸烤的餅幹可香了!”
顧佳抱着小熊玩偶翻了個身,“媽媽,你以前為什麼從來不和我們野餐呀?”
慕清瑤答不上來。
她想起顧晏曾經小心翼翼提議全家旅行,卻被她以工作忙為由拒絕。
後來她才知道,那次他提前三個月做好了攻略,連女兒過敏的應急藥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