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婉兒姐突然跪了下來:“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勇哥……”
她哭得發抖,“可我怕……怕年紀輕輕就守寡……所以就将錯就錯……”
“他現在不肯好好吃藥,一直喊着要見你……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可是……”
“小棠……”婆母也跟着跪下了,“娘知道,是我們程家對不住你……可毅兒他真的知錯了……求求你,跟我回去見他一面吧……”
我低頭看着鞋尖上的泥點,心裡像塞了一團亂麻。
但最終,我還是搖了搖頭,小聲說:“你們回去吧,我馬上要有新家了。”
我和程毅的事很快在村裡傳開了。
有人說他癡情,有人說他活該,還有人說我是鐵石心腸。
懷瑾來看我時,帶了一包新炒的栗子。
他什麼也沒問,隻是坐在我旁邊,一顆一顆地剝給我吃。
“甜嗎?”他問。
我點點頭,把栗子肉掰成兩半,一半塞進他嘴裡。
“小棠,”懷瑾突然說,“你要是想去看他……”
我往他懷裡靠了靠,認真地問他:
“懷瑾,如果我不去看他,真的很殘忍嗎?”
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發:
“善良不是軟弱,拒絕也不是殘忍。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的誰也不能逼你。”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不去。”
9
轉眼就到了二月初八,那天的天氣好極了。
我正咬着懷瑾送來的糖炒栗子,喜婆風風火火闖進來:
“新娘子怎麼還在吃!該出門了!”
我慌忙把剩下的半包栗子塞進袖袋,穿着那件大紅嫁衣上了花轎。
蓋頭上的流蘇晃啊晃,晃得我直想打噴嚏。
喜婆扶我下轎時,外頭突然靜悄悄的。
我忍不住掀起蓋頭一角,看見程毅站在趙家門口。
他瘦得厲害,臉色蒼白得像紙,眼睛卻紅得吓人。
“小棠……”他啞着嗓子喊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懷瑾下意識擋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