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記得嗎?“他眼睛彎彎的,“我們以前見過的。”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
有一次我在山腳下發現一隻兔子,它的腿被夾子夾壞了,流了好多血,疼得直發抖。
我小心地把它抱在懷裡帶回家,程毅一見就皺起眉頭:“髒死了,快扔出去。”
“不要!”我護着懷裡的兔子,“它好可憐,我們養着它好不好?”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管這些畜生做什麼?”
他一把搶過兔子,拎着耳朵就要往外扔。
我哭着搶回來,兔子吓得在我懷裡直蹬腿,血蹭了我一身。
程毅更生氣了:“看看你這傻樣!為個畜生弄成這樣,你可真是……”
那晚我躲在柴房裡給兔子包紮,笨手笨腳地把紗布纏得亂七八糟。
兔子疼得直哆嗦,我也跟着掉眼淚。
程毅突然推門進來,冷着臉:“說你笨還不承認,連個兔子都包不好!”
他伸手又來搶,我趕緊抱着兔子跑出去,在村口的槐樹下和人撞了個滿懷。
“當心。”那人扶住我,“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我抽抽搭搭地說,“就是小兔子……快死了……”
他掏出一塊手帕,猶豫了一下,還是遞到我手裡:“擦擦臉吧。”
我接過手帕,不僅擦了眼淚,還響亮地擤了鼻涕。
“他們都說我傻……”我委屈地說,“說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救不了它……”
“怎麼會呢?”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會心疼小動物的人,最善良了。”
我擡起頭看他:“真的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善良。
往常聽慣了“傻子”、“呆子”的稱呼,這兩個字像蜜糖一樣甜進心裡。
他輕輕點頭,笑得眉眼彎彎的。
“而且,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傻。傻的人怎麼會知道要救小動物呢?”
夜風吹過槐樹,葉子沙沙得響。
他看着我認真地說:“要記住啊,善良可比聰明珍貴多了。”
後來,他幫我把兔子的傷口重新包好。
他的手特别穩,動作又輕,一邊包紮一邊教我:“紗布要這樣繞,不會勒着它。”
臨走時,他往我手心塞了塊芝麻糖:“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