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琴海的落日将白牆染成蜜糖色。
鹿顔踮起腳尖,将【暫停營業】的木牌挂在咖啡館的玻璃門上。
海風穿過門縫,輕輕掀起她耳邊的碎發。
三年過去,她的頭發長了許多,如今松松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
“今天的藍莓芝士蛋糕賣光了。”奧利弗從廚房探出頭,金發上還沾着面粉,“那位法國老太太說,這是她在聖托裡尼吃過最棒的點心。雖然是外國人做的。”
鹿顔嘴角微微揚起。她轉身走向靠窗的座位,那裡擺着一幅未完成的畫——愛琴海的藍與白在畫布上交融,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又在發呆?”奧利弗從身後環住她,身上帶着肉桂和咖啡豆的香氣。他下巴抵在她發頂,指着畫布:“我覺得這裡缺一艘小船。”
“小船?”
“嗯,載着私奔情侶的那種。”奧利弗的藍眼睛在暮色中閃閃發亮,“就像我們。”
鹿顔輕輕用手肘撞他,卻被大掌捉住手腕。
奧利弗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蠟筆,在畫布角落畫了艘歪歪扭扭的小船,船上站着兩個火柴人。
“藝術大師奧利弗·格林的傑作。”他一本正經地宣布,“價值連城。”
鹿顔終于笑出聲。
這三年來,她依然不愛說話,依然讨厭人群,但奧利弗是例外。
他像一束固執的陽光,照進她生命中最潮濕的角落。
深夜,鹿顔被輕輕搖醒。
“穿厚點,”奧利弗在她耳邊說,聲音裡壓着興奮,“我要帶你去看個東西。”
他們開着破舊的皮卡往北行駛。
鹿顔裹着毛毯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直到奧利弗突然刹車:“到了!”
眼前是荒蕪的懸崖。愛琴海在月光下泛着銀光,而天幕之上——
“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