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有那樣的話,她才能夠将他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她才能夠救他啊。
她低着頭,看着那些藥材沉默不語。義父先前給了她一張春藥的藥方,告訴她,這張藥方要慎重使用。因為這藥性之重,是比其他的藥方,更要猛烈上無數倍的。她知道一旦對他用了這樣的藥,他會更加的恨自己
可是她是真的沒有别的辦法,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去,她隻想要他活着,他好好的活着,其他的,她都不在乎了。
外間是融融的日光,陌緩緩坐在地上,低着頭,默默地流淚。這一步她不得不走。義父絕不會想到,他教授自己的一身醫術,自己有一天,會拿來做這樣的事情吧。
她低着頭,那淚涼涼地流過她的臉頰,她帶着淚微笑了起來,輕聲對自己說:“祁沉軒,我愛你。”
祁沉軒沒有料到,那個醜女想要見自己。他本不願意見,可是那個醜女傳話卻說,是為了母後的病情?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外邊天色已黑,今晚他原本早已和淨汐說過,要去她那裡的,可是這個醜女竟是提到了母後,哪怕他心裡再讨厭那個醜女,也不敢疏忽大意。隻能吩咐婆子與淨汐說一聲,他晚些再去,滿含怒氣向着後院的柴房走去。
後院還是一樣的冷清,那個醜女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衣,站在柴房門口看着他,眼神裡,有些複雜的叫他看不出的情緒。他不欲與她多言什麼,直接問道:“你不是說要和我說母後的病麼?母後的病究竟是怎麼了?你快些說啊?”
那個女子的眼神卻是閃爍不定,她沒有順着自己的話說,而是低下頭,低聲說道:“外邊太冷了,我們進去說好不好。”她的聲音裡的顫抖十分的明顯,祁沉軒隻當她是因為太冷,看着她凍得青白的唇色,冷漠的轉過頭去,終究沒有說什麼,走進了那個小小的柴房。
柴房被她打掃得很是幹淨,地上鋪上了兩床被子,也沒有那樣的冷了。雖然還是寒酸破舊,但好歹看上去,是一個能住人的地方。
祁沉軒一走進這間小小的柴房,便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那香味頗為濃烈,他擡眼看去,卻發現她在這柴房的角落裡,居然點了一個小小的香爐,也不知道從何處尋來的。他冷漠的一眼掃過去,也沒太注意,正準備問陌緩緩究竟要同他說什麼事情,一轉臉,卻看見那個女子站在那裡,一雙滿含着淚的眼睛。
哪怕是他極其的痛恨她,也被那雙眼睛震驚了一瞬,然後她的聲音悠悠地在他的耳畔響起:
“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