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緩緩一病便是十幾日。
那一日連太醫趕到之時,也是駭了一跳,因為來人的說法是,景王的王妃略感風寒。可是當他趕到看見那個昏迷的女子之時,瞬間便傻了眼,這怎麼可能是一般簡單的風寒,這幾乎是命懸一線,哪怕是他使出全身所學,都未必能留得住這位王妃的性命,是死是活,還是要看她自己的。
那位出了名的冷面王爺将自己叫出去詢問王妃的情況,他誠實地說了情況,卻看見那個王爺的臉色瞬間便極其的難看。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隻說了一句話,便給了她滔天的壓力。
他說:“我不想看到她死。”
他低着頭,卻是說道:“王爺,這不是微臣的問題,王妃實在是病的太重,說實話,王妃病成這個樣子,還能活着已經是一個奇迹。若是王爺想要王妃還能活下去,不如多與王妃說些話,激起王妃的生存欲望,比其他來的都要好的多。”
王爺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囑咐自己一定不能将王妃的病情禀告皇上同皇後,他心裡也很為難,因為他出宮之時,皇後娘娘便派人也表達了關心,若不是皇後娘娘上心,他身為禦醫院的首席禦醫,怎麼會那樣輕而易舉的便出宮為景王的王妃看病?
隻是景王的氣勢實在是迫人,他無計可施,隻能答應。皇後娘娘素來宅心仁厚,知曉這事是景王瞞下的,多半也不會怪罪自己吧。
祈沉軒緩緩地撫上那個女子的臉龐,她的臉龐消瘦的還沒有他的手掌大,面色慘白。其實這樣認真的看去,那個女子臉上的傷疤也沒有那樣的醜了,她的傷疤很明顯是利器劃過皮肉形成的,她自己說過,幼年便有。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她其實并不是生的醜,隻是幼年的傷太重罷了。她也很可憐祈沉軒緩緩地撫過她面龐之上的傷痕,沒由來的,心裡突然覺得一點淡淡的心疼。這個女子是受過許多苦的,母後經過那些複雜的人事之後,所以才能夠看的通透,知曉她的苦,才會加倍的憐愛她,對她好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要害淨汐?就為了想要得到自己麼?自己可以可憐她,但是,自己是絕不會愛上她的,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淨汐
他默默地看着她了無生氣的樣子,想了想,聲音盡量放的柔和的說道:“你快些醒過來吧。”
那個女子仍然是無知無覺,他看着,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轉過身,拿起一碗藥,輕輕喂了她一勺,隻是她卻完全咽不下去,那些深褐色的藥汁全部都順着她的嘴角緩緩地流了下去,一直蜿蜒到了脖頸,他看着,手忙腳亂地幫她拭盡,又試着喂了一勺,刻還是同樣的結果。
他看着她蒼白的唇,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方才太醫的話在耳畔回響,她很有可能死去不,她不能死,她怎麼能夠死,母後的身體,還等着她來調養。祈沉軒看了看藥碗,沉默了許久,才拿起藥勺,舀起了一勺藥,淺淺的含在嘴裡,那藥很苦,他瞬間便感覺到了。他看着那女子的慘白面色,沉默遲疑了許久,才緩緩地低下頭,吻上了她那蒼白冰涼的唇。
“小姐,王爺是親自将那個女子抱出來的,而且,還為她請了宮中最好的禦醫,王爺對她隻怕是上了心。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那侍女一副急的快要跳腳的模樣,但是那個坐在椅子之上的柔美女子卻隻在看自己的芊芊十指,樣子顯得漫不經心。
“有什麼關系,你不要太過緊張了,王爺不過是見不得那個女人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