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如今既然她風寒痊愈的七七八八,再也沒有什麼理由好在他的房間裡逗留。回到柴房,仍然是清清冷冷的,現下沒有侍女給她送水送水,她自己勉強在井邊打了水喝下去,坐在那裡,廚房的大媽終究還是可憐她,偷偷塞了一個冷硬的饅頭給她,她一點點的吃下去。她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日漸虛弱雖然傳毒時那毒被内力消磨了一部分,可以使她毒發推遲,但總會使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罷。這場風寒不過是個開始。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她坐在那裡,眼中是苦澀的笑意。
隔了幾日,他便又來尋她。她不知道他所為何事,心裡惴惴不安,想了想,便也就明白,或許今日應當是進宮的日子。她之前病的昏迷不醒,命懸一線,所以之前便沒有去。所以現在去也是正常的事情罷。
她經過這幾次,覺得心裡也坦然了許多,為皇後娘娘以金針之術排毒的時候,不過是聽見她說了三兩句,詢問她自己病情如何的話。然後她與皇後娘娘說了些民間的風俗與趣聞,她聽得亦是很用心。她是家世良好的女子,自然對于這些,都是不曾涉及過的,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陌緩緩看見他的母後高興,心裡自然也是高興的。
她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出門之後,陌緩緩卻驚訝的發現,祁沉軒仍然停留在大廳,似乎一直等在大廳,從不曾離去的樣子,他不是素來事務繁忙的麽,怎麼?她回頭看皇後娘娘,卻看見她臉上是親切的微笑。
“沉軒,如今當着緩緩的面,我要你對我保證,你一定會待緩緩好。她是個好姑娘”明明受了委屈,卻不在我面前提上一句半句
祁沉軒聽見自己母後這般說,低着頭,眸光瞬間深沉。
“母後說的對我會對緩緩好”
皇後那親切溫柔的面容上這方才露出滿意的神色,笑容也溫暖了幾分。“那便是極好了,緩緩,你聽見了沒有?”
回去的路很是沉默。陌緩緩坐在一邊一眼不發,模樣安靜,隻是祁沉軒看着她的模樣,突然心裡生起了氣。這個女子這般模樣,這般模樣,又是做給誰看?莫不是她真是傻子,受了委屈也不言不語?淨汐說的一點也不曾錯,她便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做出默默忍受的委屈樣子,卻在母後面前将一切的錯推到淨汐身上,換取母後的同情,用母後來逼迫自己!
這個女子不但心思陰毒,還心計深沉,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他這樣想着,再看着陌緩緩,隻覺得心裡說不出的厭煩。這個女子怎麼能夠無恥到這樣的境地,她不是想要自己的愛麼,好,自己便清清楚楚的親口告訴她,好叫她徹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