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安耳根的紅暈又深了一層，他下意識擡手掩飾慌亂，指尖蜷縮了一下又放下，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無奈：“黎初，别胡鬧。”
“我沒胡鬧呀。”黎初得寸進尺地往前湊，近得幾乎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長睫，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他微燙的耳廓，“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不能靠近點？”
她聲音軟糯下來，帶着點委屈的嬌憨，“還是說，傅教授其實是怕自己忍不住？”
“你——”傅祁安被戳中心底隐秘的角落，猛地擡眼，直直撞進她盛滿狡黠笑意的眼眸裡，話卡在喉間，最終化作一聲低咳，“該休息了。”
他幾乎是倉促地轉身，步伐略顯僵硬地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黎初揚聲，尾音帶着一絲未消的傲嬌，像隻炸了毛又強裝鎮定的貓。
傅祁安腳步未停，隻想盡快逃離這讓他心率失衡的方寸之地。
黎初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小臂，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溫熱的皮膚紋理，聲音瞬間染上委屈：“傅教授，你跑什麼？”
傅祁安被拽得身形一頓，無奈回身，目光落在她緊抓自己胳膊的手上，眉頭微蹙：“還有事？”
黎初非但不松，反而借力又貼近半步，另一隻手靈巧地滑下，輕輕勾纏住他幾根修長的手指，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着他的指節，聲音甜得能拉絲：“傅教授，學校下個月有個論文比賽，赢了好處多多呢我想參加，可寫得不太滿意你能不能抽空指導我一下？”
她仰着臉，長睫撲閃，眼裡盛滿了“求求你”的光，勾纏的力道帶着恰到好處的撒嬌。
傅祁安喉結重重一滾，想抽手，指尖卻被她纏得微微發麻。
他定了定神，視線飄向别處：“院裡幾位教授專攻相關領域，我可以”
“不要！”黎初立刻打斷，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勾纏的手指更緊了些，“我就信你。傅教授講課邏輯最清晰，别人講的我吸收不了。”這話半真半假，卻像羽毛般搔刮在傅祁安心尖上。
他看着她眼底的執拗和那抹毫不掩飾的依賴，拒絕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終究咽了回去。
“但我時間”
“我可以完全配合你呀！”黎初眼睛瞬間亮如星子，搶着說，“要不這樣，我按市價付課時費，請你當我的專屬家教？就在家裡輔導，好不好？省得我跑學校麻煩，也不耽誤你太多時間。”
她刻意加重“家裡”二字，尾音拖得綿長，裹挾着無聲的誘惑。
傅祁安的耳根燙得驚人，被她勾纏的指尖連帶着整個掌心都沁出薄汗。
他猛地吸了口氣，維持着最後一絲冷靜，抽手的動作快得像被灼傷，聲音繃得發緊：“按規矩來。”
黎初看着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那泛紅的耳廓和略顯倉促的腳步，無一不昭示着他的妥協。
她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對着他的背影揚聲：“那說定了哦，傅教授！明天一早我就把論文初稿發給你！”
傅祁安沒回頭，隻含糊地“嗯”了一聲，腳步倒是比剛才穩了些。
隻是在玄關彎腰換鞋時，他捏着鞋跟的手指停頓了兩秒——無人看見，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指尖正難以自抑地微微顫抖。
客廳裡，黎初垂眸看着自己殘留着他溫度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淺笑。
第一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