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陽光剛漫過别墅的雕花欄杆，黎初就已經坐在客廳的長桌旁了。
桌上攤着論文初稿，旁邊擺着剛泡好的檸檬水，杯壁上凝着細密的水珠。
她手裡捏着筆，視線卻頻頻往門口瞟，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着，節奏越來越快——傅祁安說今早九點過來輔導，這都八點五十八了，怎麼還沒到？
“嗡——”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黎初耳朵一動，猛地擡頭。
透過落地窗，正好看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别墅大門，車牌她記得，是傅祁安的車。
“來了！”她低呼一聲，筆往桌上一扔，像隻被按捺許久的小兔子，“咻”地一下沖了出去，裙擺掃過地毯，帶起一陣輕淺的風。
車門打開，傅祁安穿着淺灰色的休閑西裝，手裡拎着個黑色公文包，剛邁出腳步，就被一陣風似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傅教授，你來了～”黎初仰着臉，眼睛亮得像落了碎光，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連聲音都帶着點雀躍的甜。
傅祁安腳步頓了頓，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半秒——昨晚那道紅痕淡了些，想來是塗了藥膏。
他微微颔首，聲音依舊平靜：“嗯。”
說完，他側身繞過她，往别墅裡走。
黎初也不惱，幾步追上去，跟在他身側，像隻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傅教授，你今早沒課嗎？我特意給你泡了檸檬水，加了點蜂蜜，不酸的。對了，我的論文初稿你看了嗎？是不是寫得特别爛？我就說我需要你指導嘛”
她說着，手指悄悄往他手背上探，指尖剛要碰到那片溫熱的皮膚，傅祁安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手腕輕輕一翻，自然地拎高了公文包，恰好避開了她的觸碰。
黎初的指尖落了空，她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小氣。”
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走在前面的傅祁安聽見。
他耳尖幾不可察地紅了紅，腳步微頓，卻沒回頭，隻淡淡丢下一句：“論文呢？”
黎初眼睛又亮了，立刻跟上：“在我房間呢！我拿給你看！”
她幾步跑到傅祁安前頭，轉身倒着走，笑眯眯地看着他：“傅教授，你可得好好教我，要是拿了獎，我請你吃大餐！”
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晰，傅祁安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一瞬，又迅速移開，喉結輕輕動了動：“先看論文。”
“知道啦～”黎初拖長了調子，眼睛偷偷瞟着他泛紅的耳根，嘴角又忍不住勾了起來。
看來，今天的輔導課，不會太無聊。
黎初拖着下颚，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指尖輕輕繞着耳邊的碎發，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傅祁安身上。
他正低頭看着她的論文初稿，眉頭微蹙，偶爾擡手在紙上劃幾筆，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