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急得跺腳，又開始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初初，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媽和我是老同學，萱萱和你也是好朋友咱們好歹有點情分，何必做得這麼絕？”
“呵——”黎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周梅，你偷我家東西的時候，想過情分？夏萱帶着人在學校堵我、傳我謠言的時候，想過你所謂的情分不？”
她往前傾了傾身，“你們母女倆做那些龌龊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黎初徹底冷了臉，聲音裡再無一絲溫度：“你和你女兒的所作所為，在我這裡，半分情面都别想讨到。要麼還錢，要麼等着吃牢飯，自己選。”
周梅徹底傻眼了，她沒想到黎初态度這麼硬，更沒想到林婉如竟全程沒幫她說話。
她猛地轉頭看向林婉如，聲音發顫：“婉如，你你就任由她這麼對我？我們可是幾十年的老同學啊！”
林婉如放下手裡的茶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着，語氣淡淡的，“我聽初初的。”
她擡眼看向周梅，眼底的最後一絲舊情也散了：“初初是我唯一的女兒，任何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至于你，”
林婉如頓了頓，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我已經看在老同學的份上，給過你工作，放了你一馬。若你再糾纏不休，或者敢再動初初一根手指頭”
她沒說完，但那眼神裡的冷意，讓周梅瞬間打了個寒顫。
周梅僵在原地，看着母女倆一唱一和，一個比一個堅決，心裡最後一點僥幸徹底碎了。
黎初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沒再理會，轉頭對林婉如笑道：“媽，今晚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好，媽媽這就去給你做。”林婉如立刻應下，起身時淡淡瞥了周梅一眼，“來人，送周女士出去。”
周梅被傭人“請”出去時，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廚房裡飄着糖醋排骨的甜香，林婉如系着圍裙站在竈台前，手裡的鍋鏟輕輕翻動着排骨，油星濺起時，她卻像是沒察覺，眼神落在咕嘟冒泡的湯汁裡，帶着點恍惚。
黎初悄悄走到她身側，剛要開口，就聽見林婉如低低地歎了口氣，聲音裡裹着化不開的自責：“初初，媽媽總覺得對不起你。”
鍋鏟頓在鍋裡，排骨的醬汁挂在鏟沿上，慢慢滴落。
“以前總想着忙事業，給你最好的物質，卻沒顧上你的成長，沒早點發現周梅母女倆的龌龊”她側過頭，眼眶有點紅，“若不是我太輕信周梅，你也不會”
“媽。”黎初伸手從身後輕輕抱住林婉如的腰，下巴擱在母親肩上，聲音軟軟的，帶着點撒嬌的意味，“你看你，又說這些。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比誰都機靈。”
她蹭了蹭母親的後背，像隻黏人的小貓：“再說了，你和爸爸忙着賺錢，不也是想讓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看别人臉色嗎？我都懂的。”
林婉如被她蹭得心裡一軟，手裡的鍋鏟放了下來，轉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發，指尖劃過她的臉頰，語氣裡帶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狠勁：“那周梅的工作其實我故意安排在後勤倉庫的，每天搬箱子、掃廁所，累得半死還掙不了幾個錢。”
她哼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真當我還念着那點老同學情分？不過是讓她嘗嘗苦頭，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黎初愣了愣，随即笑彎了眼，湊過去在母親臉上親了一下：“媽媽真棒。”
原來母親早就不是那個隻會心軟的人了。
林婉如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别鬧，排骨要糊了。”說着轉身繼續翻炒，動作利落了不少，像是解開了什麼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