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賢妃口無遮攔,暗自揣測散播謠言,身為宮中貴人卻如此不知規矩,難道不該掌嘴?哀家親自動手已是擡舉了你,若是讓那些幹粗活的女使來,定打的你眼冒金星。”
謝盈月差點沒被氣笑,如今這崔漱音得了勢,當真是可惡至極!
“太後娘娘,這裡隻有我們二人,平日裡裝裝樣子也就罷了,可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她說這話時緊緊盯着崔漱音的視線不肯移開,試圖從她眼中找到一絲破綻。
“既然謝賢妃知道哀家是什麼人,不如多操心自己,你踩着崔氏一族的屍骨爬到今日的位置,就要小心哪日站不穩摔下來!”
崔漱音那雙漂亮的眸子不見一絲波瀾,反而平靜得有些可怕,讓謝盈月心中無端升了一絲涼意。
她故作鎮定地往後退了兩步。
“太後娘娘說什麼我聽不懂,崔氏一族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何必着急咬人。”
現在又矢口否認了?
崔漱音嗤笑一聲,眸中都是輕蔑,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她絕不會讓謝盈月的下場比那昏君好多,她要将這些不将崔氏性命放在眼中的人剝皮抽筋,讓他們下地獄去忏悔!
大抵是崔漱音的神情太可怖,謝盈月擰着眉頭,匆匆行禮後便逃走了。
看着她狼狽不堪的背影,崔漱音面若寒冰,又長又密的羽睫撲扇着,如同翅膀般将眼底那點恨意遮個完全。
夜深人靜之時,崔漱音瞧着窗外的明月思緒漸漸遠去,如今她順利登上太後之位,身邊卻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找不到。
晏九霄身邊的可用之才定然不少,可她不想一舉一動都被這宦官盡收眼底。
新皇登基,宮中許多事務都會變動,過兩日也會有一批新來的侍女随從,崔漱音也不想要她多聰慧機敏,是個老實的就行。
一旁女官聞言她有這種想法神色疑惑。
“若是太後娘娘急用,從各宮中多出來的人手選調也行,那些侍女大都是宮中的老人,總比那些新來的會伺候人,若是你們心中擔憂,奴婢可親自去挑選。”
崔漱音瞧了她一眼,要的就是懵懂無知的新人,這樣也更好拿捏,崔氏一族的慘案讓她心中再不信任何情誼。
隻有永遠拿捏着對方的把柄,才會有永恒的忠心和信任。
豔陽高照,門外待選的宮女侍從們排成兩列,還有幾個孩童眼中都是驚恐,他們就是即将送去閹割做小太監的。
毛都沒長齊就要割掉,崔漱音看向一旁身形挺拔的晏九霄,不禁好奇他是多大行刑的。
想到這般厚顔無恥的晏九霄也有害怕的那一刻,她心中忍不住發笑。
“太後娘娘,大殿之上還是莊嚴些好,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晏九霄聲音發涼,像是在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語氣裡的警告不言而喻。
崔漱音似笑非笑,指尖漫不經心撫過手腕上的玉镯。
“九千歲能取得今日這般高的地位,想必途中吃了不少苦,畢竟一個宦官不僅要面臨那些侍從的嘲弄,心中也不免會自卑。”
她眼尾上揚,那雙本就妩媚的眸子顯得更加魅惑,血紅色的朱砂痣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漂亮的眸中都是狡黠與譏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