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漱音眯了眯眼睛,這些人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正值百花嬌豔之時,崔漱音難得好興緻去禦花園走走,卻隔老遠就聽見一群嫔妃嬉笑打鬧,她停下腳步,擺弄着眼前的夾竹桃。
父親生前最喜歡的就是夾竹桃,眼下看到難免觸景之情,她從崔氏一族死後,便活的冷血無情,說是毒蛇也不為過。
否則也狠不下心将那昏君永如此殘暴的方式殺死,可再冰冷,那顆心髒也尚存餘溫。
也不知父兄是否泉下有知,她如今已是太後,若是他們心中不舍,定會在天上保佑自己。
視線有些模糊,崔漱音眼眶泛紅,眼淚卻始終沒掉下。
“那日謝賢妃被打的那樣慘,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她心中是不是怨恨死太後娘娘了。”
後宮中的女子本就無聊,整日被困在這高牆中,飯後談資也就那麼幾個。
“這我可聽說謝賢妃差點連那雙腿都廢了呢,若不是太皇太後送了好藥過去,恐怕現在翻不了身。”
崔漱音隻知謝盈月被打,卻不知這麼嚴重,那日晏九霄下令,她還以為是小懲大誡,沒曾想這男人下死手。
他還真是個瘋子。
“這九千歲跟太後娘娘一定有鬼,否則也不會這麼急着對謝賢妃動手,真是不知廉恥!”
此話一出,霎時鴉雀無聲,嫔妃們面面相觑,最後有人讪笑着出來打圓場。
“蘇貴人,話也不能這麼說,九千歲與太後娘娘共同輔佐陛下,也沒人瞧見他們有什麼異于常人的舉動啊”
衆人都知道兩人的可怖之處,本就是當個樂子看,提一嘴也就過了,誰曾想蘇貴妃竟上綱上線。
“怎麼,他們若真有什麼還能讓你看到不成,九千歲何等人物,卻甘願為太後做事,你們就不覺得蹊跷,别以為本宮不知你們心中何等心思,上趕着給人當狗腿子,人家可瞧不上。”
“太後娘娘駕到!”
蘇貴妃神色一變,看着周遭的人都已經跪下行禮,她擡頭時便瞧見崔漱音似笑非笑的走來,眼底盡是打趣與譏诮。
她心中一驚,後背發涼,卻不想在衆人跟前丢了面,硬着頭皮對上崔漱音的眼神。
“蘇貴妃看來對哀家怨言頗多啊,如此口不擇言,可是想與你的好姐妹謝賢妃一同受苦,就是不知太皇太後會不會憐憫你,也給你送藥?”
這赤裸裸的威脅蘇貴妃有些驚詫,還沒來得及狡辯就見崔漱音身後的兩個丫鬟已經上前架住人。
方才那點尊嚴與面子霎時抛諸腦後,她沒有太皇太後照拂,若真被打了,隻有死路一條。
“太後娘娘,是我嘴賤,胡說八道,我知道錯了,求太後娘娘饒我一命,日後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崔漱音豔麗的臉冷了下來,邁着步子緩緩走向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匍匐在地的女人。
“賤命,爛命,給哀家又有何用,把她拉起來!”
清脆的聲音響起,崔漱音左右開弓給她的臉扇了個對稱。
本還算清秀的臉頓時看不出原貌,崔漱音揉了揉發疼的掌心。
“若是長了教訓,日後便夾着尾巴做人。”
那蘇貴妃跪坐在地,其他嫔妃們也不敢上前去扶,待崔漱音離開後跟着走了,聽着她們的竊竊私語,蘇貴妃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