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青銅燭台上明明滅滅,将兩個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其中一人半躬身,對坐着的人恭敬回道。
“廢物!”坐着的黑衣人猛然扯下兜帽,露出一道從額角貫穿至下颌的猙獰疤痕,他重重一拍桌子,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我讓你們去探查消息,就給本王帶回來一句并無異常?!”
一聲悶響,是那屬下跪地的聲音。
“罷了罷了,滾下去!”
衆人沒想到的是,這面帶刀疤的男子,竟就是那傳說中能文能武,風度翩翩的汝親王。
方得知他那皇兄,也就是先帝駕崩時,他便有了回京的打算,而得知朝廷中又迅速被一妖婦和一太監把控時,汝親王氣的差點吐出血來。
當初先帝因為太過忌諱他,抓了他的把柄而被發配到偏遠地區,隻不過朝堂的線網還一直掌握在他手上,他暗中一直在關注大夏的内朝消息。
按照行程,他早該來京都,隻是路上竟然遇到各種麻煩,最危險的一次,甚至留下了額角的這道疤。
他心中有猜測,定然是那對奸夫淫婦幹的!
這幾日因為要開科舉,來京都的人較多,守城防備松懈,他便秘密溜了進來。
倒也不是懼怕什麼,以他在朝中掌控的實際勢力,在明面上來講,占主要優勢,隻是在暗地裡,卻是受被動的。
汝親王偷溜進京都後,便開始探查在暗的探子蹤迹,想來個反間計,卻一無所獲。
他的眼底渾濁,紅色血絲昭示着他心底的憤恨。
賤人,我定讓爾等付出代價!
崔漱音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她理順呼吸,驚呼,“你說你路上刺殺汝親王多回?!”
躺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的宴九霄眼睛都沒睜,語氣慵懶,“怎麼,不是娘娘說讓雜家有行動與你說麼,怎麼又作這般模樣?”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崔漱音暗自翻了個白眼,輕抿一口碧螺春,茶水在齒間泛着微苦,“本宮的意思是,汝親王畢竟先帝胞弟,身份尊貴又在朝中勢大,千歲如此行事,是否太過莽撞?”
轉動着白玉扳指,檀木桌面映出宴九霄似笑非笑的眉眼,“那娘娘認為待到汝歌王回京後,我們什麼都不做,他便會放過我們?”
宴九霄這聲反問勾起了她對李尚書的回憶,那時汝歌王暗中操控李尚書對她下毒手,便已然是撕破臉皮。
“這汝歌王說是文成武就,結果偏偏因為禮制要将皇位拱手讓給自己的廢物哥哥,這汝歌王,定當是千萬個不甘心。”
宴九霄冷然盯着見底的茶杯,“如今終于再有機會又讓我二人截胡,他恨死我們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