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說小安變得這麼懂事,咋能讓施工隊給開除呢?圓圓說他沒幹啥好事兒,可他自己能幹啥?就算喝點酒打打牌,也不至于被開除啊!”
方德明聞言皺了皺眉頭。
昨天方安剛回來,方德明就問過他咋回事兒。
但方安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轉頭就回屋睡覺了,等睡醒就跑去抓野雞了。
“老楊咋說?”方德明小聲問道。
“老楊說他也不知道,問人家施工隊也沒回。”
方安睡覺後,陳燕芳特意找老楊問過,也沒得到啥消息。
“要不再問問小安?那邊啥情況咱也不知道,之前也沒問過。”
“算了吧!能說他早說了,估計是有啥事不想跟咱說。再不就事他也不知道,以後再說吧!現在懂事了也挺好,最起碼能幫你幹幹活,要不這日子真不好過”方德明歎了口氣。
昨天他都打算自殺了,想着為家裡省口糧,等過了年生産隊一開工,小安跟他大嫂多幹點活兒,慢慢的日子就能過好。
可方安這混小子,非說他死了就不管了。
媳婦兒帶着倆孩子,孤兒寡母的肯定受欺負,那日子還咋過?
“你别沒事兒瞎尋思。現在小安變好了,家裡這糧食是不夠,但他能出去弄吃的,咋也能挺過這個年。等來年生産隊開工,隻要小安能幹活,咋也能把日子過起來。”
陳燕芳紅着眼眶勸着。
但方德明卻盯着報紙糊的頂棚沒吭聲。
陳燕芳偷偷地抹了把眼淚沒多勸,拿起掃把繼續掃着地上的殘渣。
昨天陳燕芳就聽出丈夫要自殺,但勸了好久也沒勸動,要不是小安說了那些話,還真就攔不住。
這會兒方德明沒表态,她也沒明白是啥意思,但至少可以肯定,他還沒放棄那個念頭。
門外。
方安把院裡的積雪掃幹淨,又把大門口和房子東邊的過道掃了掃。
大哥家的大門在正中央,進門的過道兩側是小圓子,正對着的是東屋西邊的牆垛子。
房子東面的空場蓋了個冷棚,裡面有兩個圈,一個養豬一個養雞。
本來冬天是不缺肉,但今年夏天雞生了病,還沒到秋就全沒了,早讓大嫂給炖了。
這冷棚再往北是茅房,旁邊堆着煤塊兒和柴火垛。
方安掃完雪靠在冷棚的木頭上喘口氣,看着柴火垛剩下的十幾根幹枝,放好大掃帚就進了屋。
“大哥。”
方安剛進東屋就看到大嫂抹眼淚,轉頭看到大哥的表情,就猜到了啥原因。
“小安,咋啦?”方德明好奇地問道。
“我尋思找隊裡借個車,問問現在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