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已經有個癱瘓的,可千萬不能把小安給凍壞了。
“我弄了點魚。”
方安放下竹筐看了眼竈坑。
中午家裡沒燒炕,爐子倒是還熏着,坐在旁邊能熱乎點。
“魚?”
倆孩子好奇地湊了上去。
陳燕芳此時才注意到門口的竹筐,看到裡面的魚吓一跳。
“艾瑪,你咋整的這麼多?快上炕暖和暖和,東屋的炕剛駐火。”
陳燕芳催促着方安進東屋,跟倆孩子吧竹筐擡了進去。
“小安,你在哪弄的魚?”
方德明聽見動靜追問道。
“我看咱家有鐵釺子,去東大河鑿了個冰窟窿,剛撈的。大嫂,你先放那兒吧,我暖和暖和再弄。”
方安縮在方德明身邊,這裡離炕頭近,相對熱乎些。
撈魚的時候沒覺得冷,可回來這一路卻越走越涼。
畢竟裡面的衣服沒烤幹,風一吹直接凍了個透心涼。
“你這孩子,啥都敢捅咕,那冰窟窿多危險!東頭那老楊頭,不就是前年打冰窟窿掉裡了,人到現在都沒找着。”
陳燕芳盯着筐裡的魚埋怨着。
“沒事,我機靈着呢,離得遠。”
方安坐在炕沿上傻笑,還是有家人關心的日子比較好。
前世離開雙馬嶺,方安在馬鞍山上賺了錢,就搬到城裡去住了。
但到了那邊也沒找過媳婦兒,孤身一人活了這麼多年,臨終前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
“行了,你先坐會兒,我把肉熱上吃點東西喝點湯,暖暖身子。”
陳燕芳嘴上埋怨着,卻還是去外邊抱了點幹枝燒竈坑。
方安坐了沒多大一會兒,稍微緩過來些就放桌子,開始收拾那些魚。
魚這東西,先刮完鱗再開膛,把内髒摳出來摘兩下,魚泡和魚油啥的都能吃,腸子什麼的方安也懶得洗,索性都扔到了垃圾桶。
“小安,你咋都給扔了?這魚鱗留着熬凍子,腸子也能吃。”
陳燕芳撿起桌上的幾塊放碗裡,剛想幫着收拾腸子。
“大嫂,這麼多肉呢!那冰窟窿還能用,吃沒了我再去撈,腸子就别要了,萬一有蟲子再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