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顧芳最先崩潰了。
她從地上跳起來,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我是女孩子!你怎麼能讓我去幹那種活!爸,你太狠心了!你還是不是我爸!”
她的哭喊,此刻聽起來再也沒有半分凄慘,隻剩下歇斯底裡的尖銳。
顧衛國冷冷地看着她,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從你們逼我賣房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是你們的爸了。我是被你們啃幹了骨血,扔在路邊等死的老東西。”
他轉向依舊跪在地上,臉色變幻不定的顧衛東。
“你呢?你去不去?”
顧衛東的拳頭在身側攥得咯咯作響。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他能感覺到周圍鄰居投來的、如同針紮一般的目光。
他知道,今天這個坎要是過不去,他顧衛東以後就成了這一片最大的笑話!
去,還有一線生機,能保住“孝子”的虛名。
不去,前功盡棄,徹底身敗名裂!
“我去!”
顧衛東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奪過顧芳手裡的水桶,又撿起地上的刷子,臉色鐵青地朝水井走去。
“哥!你瘋了!”
顧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閉嘴!”
顧衛東回頭,用一種近乎怨毒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不想死在外面,就給我過來幫忙!”
顧芳被他眼中的兇光吓得一個哆嗦,不敢再吱聲,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在所有鄰居的注視下,這對往日裡自命不凡的兄妹,提着一桶水,拿着一把刷子,一步步走向了那個他們平日裡路過都要繞着走的公共廁所。
那是一場對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淩遲。
剛一走近,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氨水味和腐敗的臭氣就撲面而來,熏得顧芳當場就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