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夜。
約好了交易的夜。
江建過沒有點燈,蘇秀雲和萌萌早已睡下。
他獨自一人,搬着那張小馬紮,坐在了漆黑的院子中央,面向着城東的方向。
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坐着。
坐得像一尊亘古不變的石像。
他在聽。
用他那遠超常人的、被空間之力強化過的聽覺,在聽。
他在聽風聲,聽犬吠,聽遠方那若有若無的、火車的汽笛聲。
他在等,等一聲也許永遠不會傳到這裡的、屬于另一個世界的雷鳴。
那雷鳴,将是他親手寫下的判決書。
那雷鳴,将是他親手敲響的、為自己那孽子送葬的喪鐘。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子夜,悄然降臨。
突然,東方的夜空中,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騷動。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氣息,一種無數警惕的、充滿了肅殺之意的氣息,在同一時間,朝着同一個地點,迅速合攏。
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在黑夜中,驟然收緊。
江衛國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收網了。
江偉。
我兒。
你,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