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的火苗,在江衛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映出兩點針芒般的寒光。
他那番近乎于“借屍還魂”的宏大計劃,如同一塊巨石,重重砸在蘇秀雲和孟山的心湖裡,激起滔天巨浪。
辦廠?
注冊集體公司?
讓蘇秀雲當廠長?
每一個詞,都超出了他們二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極限。
“老闆,”
孟山那張刀疤縱橫的臉上,,怎麼用我的話,去對付所有擋在你面前的人。”
“你不是不行。你隻是,還沒被逼到那個份上。”
這一夜,江家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江衛國便将一個用布包好的、沉甸甸的包裹,交到了孟山手裡。
“這裡是五百塊錢,花光它。”
他的指令簡潔而又殘酷,“我要你在三天之内,讓縣城裡所有與你我為敵的人,都聽到一個消息——我江衛國,因為妖法害人,家财散盡,已經瘋了。”
孟山渾身一震。
他瞬間明白了老闆的意圖。
金蟬脫殼!
在真正的“建國集團”破土而出之前,必須先讓那個被當成靶子的“神人江衛國”,以一種最合理的方式,“死”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接下來的三天,縣城裡,一股新的流言,以比“江家詛咒”更快的速度,瘋狂地傳播開來。
“聽說了嗎?江家村那個江衛國,瘋了!”
“咋回事啊?”
“還能咋回事!他那個兒子被槍斃了,受了刺激呗!我聽說啊,他現在天天在家裡脫光了衣服跳大神,說要給他兒子招魂呢!”
“不止!我還聽說,他把前陣子賣菜掙的錢,全都一把火給燒了,說是要孝敬天上的神仙!他那個兒媳婦,叫蘇秀雲的,天天以淚洗面,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
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親眼看到孟山那幾個煞神,在黑市裡變賣菜站的家當,一個個愁眉苦臉,顯然是樹倒猢狲散了。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江莉的耳朵裡。
她在一個高檔的幹部家屬院裡,聽着小姐妹們幸災樂禍的描述,臉上露出了扭曲而又痛快的笑容。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