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的舉報信,沒有來自官方的壓力,甚至連那鋪天蓋地的【玉瓊漿】廣告,都在省電視台播放了短短一個星期後,便悄然撤下,仿佛那場聲勢浩大的降維打擊,從未發生過。
這種平靜,比任何狂風暴雨,都更讓江建國感到不安。
這天,蘇秀雲拿着賬本,找到了正在工地上監督新一輪擴建的江建國。
她的臉上,帶着一種掩飾不住的、混雜着興奮與憂慮的神色。
“公公,”
她将賬本遞過去,“這個星期的銷量,又翻了一番。縣裡所有的供銷網點都來要貨,連隔壁幾個縣的供銷社,都派人來談了。可是我們的存貨,已經見底了。”
她指着賬本上那個圈出來的、關于原材料的數字,聲音裡透着焦急:“我們庫房裡的辣椒和蒜頭,最多,隻夠再用三天。我讓孟山哥去周圍村子收,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年願意賣給我們的,特别少。”
江建國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拿過賬本,看着那個刺眼的、即将歸零的庫存數字,他知道,那隻他一直在等的、來自雲層之上的手,終于動了。
“孟山!”
他對着不遠處正在指揮工人卸水泥的孟山,喊了一聲。
孟山那座鐵塔般的身影,立刻跑了過來。
“老闆。”
“你帶上阿虎和瘋狗,再帶上廠裡所有的現金。”
江建國的聲音,冰冷而又決絕,“不要在縣裡找了。去市裡,去更遠的、隔壁的地區!給我把所有能看到的、符合我們标準的幹辣椒、紫皮蒜、玻璃瓶、煤,全部買回來!不管什麼價,隻要有貨,就給我拿下!”
他已經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