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松手,隻能咬緊牙關,任由自己的生命力,一點點地渡入孫女的體内,去安撫那股可怕的血脈之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當萌萌眉心的金光徹底隐去,滾燙的身體終于降下溫度,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時,江建國才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床邊,徹底失去了知覺。
三天後。
“建國菜站”的門口,孟山像一尊鐵塔,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閉目養神。初冬的太陽照在他那張猙獰的刀疤臉上,竟也帶上了一絲暖意。
這幾天,江建國病倒了。菜站的生意,便由蘇秀雲一人撐着,而孟山則成了這個家最忠實的守護神。
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嚣張的叫罵聲,打破了街角的平靜。
“就是這!就是這家黑店!”
孟山緩緩睜開眼,那雙野獸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隻見七八個流裡流氣,手持棍棒的地痞流氓,正簇擁着一個纏着繃帶,吊着一隻胳膊的瘦高個氣勢洶洶地朝着菜站走來。
那領頭的瘦高個正是錢富貴!
他肩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臉上卻寫滿了怨毒和報複的快意。他聽說江建國在跟自家幹仗時吐血倒地,以為他快不行了便立刻糾集了一幫狐朋狗友,前來報仇雪恨,順便砸了這個讓他丢盡了臉面的破菜站!
“孟孟大哥!”正在店裡算賬的蘇秀雲,看到這副陣仗,吓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裡的算盤都掉在了地上。
“你躲到屋裡去鎖好門。”孟山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緩緩站直了身體,那比常人高出一頭的魁梧身材,像一堵牆,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菜站門口。
錢富貴一行人被孟山這兇神惡煞的樣子駭得腳步一頓,但随即看到他隻有一個人,膽氣又壯了起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馬路市場那個勞改犯!”錢富貴認出了孟山,臉上露出鄙夷的笑容,“怎麼?給江家當了狗,就以為自己是人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不然老子把你另一條胳膊也給卸了!”
他身後的流氓們,也都發出一陣哄笑,揮舞着手裡的棍棒,顯然沒把這個“看門狗”放在眼裡。
孟山沒有說話。
他隻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咔吧咔吧”的骨骼爆響聲。然後他将那雙砂鍋一樣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老闆說了”他擡起眼,那雙野獸般的眸子,死死地鎖定着錢富貴,“誰敢在菜站鬧事,就打斷誰的腿。”
“哈!大言不慚!給我上!把這破店給我砸了!”錢富貴被他嚣張的态度徹底激怒,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那七八個流氓怪叫着一窩蜂地沖了上來!
周圍的商販和路人,都吓得紛紛躲避,生怕被殃及池魚。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勞改犯今天死定了。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場景,卻讓所有人畢生難忘。
面對着揮舞而來的棍棒,孟山不閃不避,不退反進!
他像一頭沖入羊群的猛虎,動作簡單而直接,卻充滿了最原始、最野蠻的爆發力!
一個流氓當頭一棍砸來孟山看也不看隻是用粗壯的臂硬生生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