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隔着門,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淡和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李書記啊真不巧我愛人身體不舒服,今天不方便待客。至于建軍同志工作調動的事最近站裡政策有變,暫時沒有空餘的編制了。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說完,“砰”的一聲,他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隻留下李滿囤一個人,提着那份厚禮,呆立在冰冷的樓道裡,臉上那谄媚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自己被耍了。
不,是被将死了。
縣醫院的病房裡。
當孟山将拖拉機站發生的一切彙報完畢時,江建國那張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笑容冰冷殘酷,卻又充滿了智珠在握的快意。
他知道,他赢了。
李滿囤為了他兒子的前程,别無選擇。
果然,僅僅過了一天。
他那張黝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半分之前的倨傲和官腔,隻剩下肉眼可見的屈辱和不甘,卻又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建國啊,”
他将合同遞到江建國的面前,聲音幹澀“你看這事鬧的。都是誤會誤會。那片地,村裡研究過了完全支持你搞改革試點!你你看看合同,要是沒問題,咱們就把字簽了。”
江建國沒有去看他,隻是拿過那份合同,仔仔細細地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
窗外,一縷久違的陽光,穿透雲層,照了進來灑在那份薄薄的合同紙上,也照亮了他那雙充滿了野心和欲望的眼睛。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那龐大商業帝國的地基,終于被他用最狠辣,也最陽謀的方式,牢牢地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