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曦越過巍峨的燕山山脈,為虎牙關那青灰色的巨大城牆鍍上一層金邊時,守城的兵卒們正打着哈欠,準備開始又一天枯燥而乏味的戍守。
虎牙關,天下雄關。
它如同一頭匍匐的巨獸,死死地扼守着通往北地草原的咽喉,數十年來,不知飲過多少蠻族和亂匪的鮮血。
在這裡,一切都遵循着最森嚴、最刻闆的軍中律法,任何的騷亂和異常,都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然而,今日的平靜,注定要被打破。
“快看!那是什麼?”
一個眼尖的哨兵,忽然指着關外那條蜿蜒的山路,發出了驚疑的呼聲。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晨光熹微之中,一個黑點,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而又頑強的姿态,朝着關牆的方向蠕動。
那不是走,更不是跑,而是
爬。
随着距離的拉近,他們終于看清了。
那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浴血、衣衫褴褛得如同乞丐的人。
他的左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着,顯然已經斷了,隻能靠着雙臂的力量,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觸目驚心的血痕。
“是是我們的人!”
一個眼力更好的老兵,看清了那人身上殘破的、屬于虎牙關守備軍的皮甲樣式,失聲叫道。
這個發現,讓城牆上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快!打開城門!一隊人下去看看!其餘人,全員戒備!”
城樓上的隊率,當機立斷地吼道。
沉重的吊橋緩緩放下,一隊十餘人的巡邏兵,手持長矛,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
當他們終于來到那人面前時,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他渾身都是幹涸的血污和泥土,臉上、背上,是大片被燒灼過的、血肉模糊的恐怖傷痕。
他的嘴唇幹裂,雙眼無神,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支撐着他爬到了這裡。
“你你是哪個營的?發生了什麼事?”
巡邏隊的什長,蹲下身,強忍着惡心,大聲問道。
那人,正是被林河精心“包裝”過的死亡信使——王五。